公子是宋镇羊绒厂的公子，他说话比别人多一句，如异度空间。他站进去，谁也不烦，甚至看他不见。

人论门楣，上有三个大字，朝中探花写的，福禄禧。人才皆引以为傲。从老辈起，说话爱天上“寿”字。明白人说寿是祝寿。寓意吉祥，加秀才最讲理解到，咬文嚼字，一说一句话送人进墓地。

公子受了教育，爬木梯子上房；靠近房檐，一脚踩断了梯牚。他手快，没摔着。他老子忙活了一顿肉吃，说，踩得好。

宋歌人一次就拨转圆了。津津于此道，钻研到心理学上去了。

人受点文墨说话不往实地上落，统一喜欢飙高。因为字有仙力，街街巷巷，虽是原地打转，什么说法也能传进耳朵。一个寿字就能写出百千风格，每个里头都容得下北京、南京的皇城和龙座。公子的心理学观测和判断，三说两说，作文人，送个知识——分子的外号。

分子就分子，东头说西头说，他如会了分身术，一日三变化。都有韩国人乘飞机携一对玉兔飞来赠他。

分子头顶的华文气越来越浓，他“无可奈何”，因为都愿意他这样。还有他能预言，他说，诸葛亮隐居卧龙岗，传闻前知后知，三百年一眼洞穿。那是名相交游广泛，友人中有养竹的、有修渠的、有冶炼的、有采药的……五行八业，五百年的事都能计算。

他说他班级里的28班画漫画，邮寄送他一首诗。人在笼中，鸟站在笼外跟他说话。

刘备见孔明有“隆中对”他就是笼中人，见他一面，可以作“隆中对”。

哪天画家从城里回来，他准备笼中对一句，鸟人，这么多年飞得远飞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