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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庆难忘的记忆续集之四十七——大串联的日日夜夜(三)
作者:王西庆

列车运行了两三个小时以后,这时我看见在列车车厢前面的过道上,来了两个解放军战士,他们两个人手里都拿着“红宝书”。其中有一个解放军战士召手,大声地对着我们车厢里面喊着话:

“同学们!同学们!大家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安静下来!”

待我们都静下来以后,只见那个战士举起了“红宝书”高声的对我们说:

“同学们!红卫兵战友们!大家下午好!”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着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来了,首先让我们高举起毛主席语录,共同敬祝我们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敬祝我们的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最高指示:‘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首先为大家,为同学们,教唱一首红色的革命歌曲,是歌唱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这首歌曲的名字是‘万岁!毛主席’,希望同学们大家都能够喜欢,认真的学唱。”

接下来我看见那个解放军战士,打着坚强的拍子,给我们教起了红色的革命歌曲:


“金色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光芒万丈。

东风万里,鲜花开放,红旗像大海洋。

伟大的导师,人民的领袖,敬爱的毛主席。

各族人民心中的太阳,

心中的红太阳。

万岁!毛主席,

万岁!毛主席,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毛主席。

······

那一声声动听的歌曲,深深的打动着每一个在场学生们的心房,我们用心的学唱着,我们就像突然是、感觉心中有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地升起,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来到了我们的身旁。我们学生们都是在下面认真的、带着对毛主席的无限感情,认真的学唱着,那一句句的歌词让我们想到了北京,一个一个动听的音符在我们的脑海里回荡。那些才从北京出来见到毛主席的同学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深情,怀着对毛主席的一片忠心,也怀着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含着热泪学唱完了这首歌曲。

火车经过一晚上的行走,我们终于熬到了天亮,到第二天上午列车终于到达了汉口火车站。汉口火车站要比石家庄大,人口也很多,我们下了列车出了车站后,挤在人群中赶紧的寻找到了红卫兵接待站,但那里又是早早地站着长长的队伍。没办法,我们等了好长时间,接待站终于才把我们安置在汉口的一所中学校里。

武汉给我的感觉,这个城市很大,到处是湖,到处是水,气候还很湿润,感觉真不错。马路边栽种有很多的花卉,其中还有许多的夹竹桃花,我一看到它就想起在我家门口,摆放的那些花盆里,其中里面就栽有两盆夹竹桃,它开的花一盆是红色的,一盆是白色的,花期很长。我天天上学都要看它一眼。那红色的花朵让我想到了火,那白色的花朵更让我想到了雪,火和雪是不相容的,但武汉的马路边,长得夹竹桃红白花朵却融洽的开在一起,宛如火上有雪,或雪中有火,我觉得十分有趣,也许这种植物是武汉的市花吧!武汉的绿化搞的非常的好。

在马路上,我们坐上了无轨电车,没有想到这里无轨电车很多,还都是清一色的女司机,这让我大开眼界,可在我们那个地方女司机是很少的,如果偶尔遇见一个女的开车,我们都要留恋的回头张望。我们坐在电车里,一边欣赏着武汉的城市风貌,我也不时地用眼瞅一瞅,给我们开车的那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到站了,不是同学们催我下车,我竟忘了到哪里。

接待站给我们安排的这所中学里,学校里还是很热闹的,虽然当时是搞运动,学校都已停课。在我们那个地方,学校就不同了,已经是很少有学生。但这里学生们操场上有打篮球的,有在水泥做的乒乓球案上打乒乓球的,甚至喇叭里还给我们播送着好听的毛主席语录歌,感觉来到这里以后心里很是高兴。

学校负责接待的老师,把我们男同学分配到学校教室的四层楼里,女同学则分配到教室的三层楼。来到教室后,教室里如此打扫的很干净,两边的地下早已铺上厚厚的稻草,上面还垫着结白的床单,一进来就给我们一个温暖的感觉。不像在石家庄住的学校里一样,进去以后就给人以“冰冰不忍”(山西话:很冷)的感觉,但后来我才想明白,那是北方,武汉是在南方。

我们都感觉累了,从山西来已经是走了两天,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而且我们在火车上还硬熬了一晚上,来到这里,仿佛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一样。我把背包放下来解开,然后把父亲的军用水壶和挎包,重重的摔在草垫上,躺下大睡起来。同学们都是这样,也都累得够呛。直到晚上了,我们还在睡,要不是三楼的女同学上来叫我们去吃晚饭,不定我们睡到几点。我们到学校食堂办公室买了好几天的餐票,记得当时伙食费是一天三毛钱,一斤粮票。

晚饭,在食堂里吃的还是不错的,饭菜管吃,感觉我们是到了家里一样。不过,我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时我们中学生真是很傻。特别是我们山西的中学生,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出门时还背着个沉重的背包,还带着个军用水壶,到哪里也是个负担。在当时,我只知道学生们去北京见毛主席,吃饭住宿和坐车都不要钱。只可惜我们没有搞到去北京的火车票。到后来,我来到北京定居了以后,听北京那些老知青们说,我们出去串联就只带个军大衣,走哪吃哪,吃饭时打个借条就得,后来,当那些单位的人去学校要钱时,我们这些人早就去了外地或北大荒了,那些要钱的人只有无功而返。

晚饭后,我们回到了教室,我一下子躺在在了我的铺位上,想赶紧抓紧休息。教室里,靠外墙上,有几扇窗户大开着,我们都不觉得冷,当学生们休息都静下来以后,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传来阵阵轮船的气笛声,我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向外面望去。

只见外面,近处是一片繁华的灯光,当你把视线慢慢地投向远处黑暗地方的时候,你就会看到远处,有规则的一字形的灯光在吸引着你,啊!我想起来了,那就是有名的武汉长江大桥,大桥下就是长江,不时地有轮船开着探照灯经过。 

记得十年前,我随大人从重庆经过武汉往北方迁移时,那时看到的武汉长江大桥还是个雏形,当时,我还真想看一看将来大桥建成后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十年后,我终于又来到了它的身旁,如今我能够亲眼看到它的雄姿,真令我感到兴奋。

不早了,学生们都已经陆续躺下准备睡觉,最后,有的同学把教室的灯关了。但是,不知道,我不知道躺下了多长时间,我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前、在我们的教室里来回的飞舞。一些同学大声叫起来,透过教室走廊窗户外的昏暗灯光,我睁开了已经是疲惫不堪、发涩的双眼,看着教室里来回飞着一个、一个像鸟而又不是鸟的不明飞行物“UFO”。

对于我们北方来的同学们来说,有点惊奇,有的甚至还很害怕,一些大胆的学生,把教室门和窗户赶紧的关住,把电灯打开,看一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当灯光大开后,我们才看清楚飞翔中的小“鸟”,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小鸟,它没有羽毛,一些同学终于认出来了,那是“夜别虎”。(山西话。蝙蝠)当它飞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看着它那老鼠一样的“的脑”(头),也有点儿害怕,于是好几个同学找了几个扫把,在教室里大声喊着,来回的追着,撵啊,打啊,折腾的整个教室里乌烟瘴气。

楼下住得女同学不愿意了,来到了我们教室门口,敲开了教室的门,给我们男同学们提出了最最强烈的抗议!怎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甚至一些女同学还透过门缝想看一看,教室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我们终于把“夜别虎”(蝙蝠)打下来了,同学们都围过来观看,我们也不闹腾了,女同学也走开下楼去了。我仔细地看了看“夜别虎”,(蝙蝠)样子确使是够吓人的了。

同学们抓住它后,也不知道怎么处治它,这时我想到了“夜别虎”的一个寓言:

“一天,蝙蝠掉在了地上,被黄鼠狼逮住,它请求饶命,黄鼠狼说绝不会放过它,自己生来痛恨鸟类。蝙蝠说它不是鸟类,便被放了。后来蝙蝠又掉了下来,被另一只黄鼠狼逮住,它再三请求不要吃了它。这只黄鼠狼最痛恨鼠类。蝙蝠改口说自己是鸟类,并非鼠类,这样蝙蝠又被放了,蝙蝠两次改变了自己的名字,终于死里逃生。”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遇事要随机应变方能避免危险。

我们不是那个黄鼠狼,痛恨鸟类,我们更不是另外一个黄鼠狼,痛恨鼠类,我们是人类,我们人类更应该爱惜和保护动物,不要去无谓的伤害它们。我对同学们说,把它放了吧!我们要保护动物,同学们同意了我的意见。

于是,有个同学拿来了一张纸,包住了蝙蝠,打开了教室窗户,把它放飞了。我想,让这个蝙蝠去想去吧!我们人类是如何地保护它们的。

第二天,早饭后,学校食堂给我们安排的很周到,知道我们一走就是一天,给我们准备了两个馒头,一个熟鸡蛋。

在来武汉之前,我们就有了目标,第一个串联去的地方就是武汉大学。我们背着跨包、干粮来到了汽车站,感觉昨天好好的睡了一觉有了精神,身上轻松了许多,通过问路,我们终于坐车来到了郊区的武汉大学。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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