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彼岸花再现
至于刚才玉来说的那些道理,他当然懂得,只不过有老爹这张黑脸唱着,他有意充当了一张红脸罢了。
世上什么事都一样,有唱黑脸的,就得有唱红脸了,一旦遇上什么事,都好周旋。
而且他还懂得,和老乡亲的关系,不能是对立的。他们,应该是唇齿相依的关系。所以,为个三头五十斤的粮食粒,他还真不愿意和老乡亲们急赤白脸地计较。
李贵听了刚才玉来的那番话,感动之余,心里还一阵窃喜,突然有一种释然和轻松,而且还对今后也有了信心。
看来,自己想着将来让她和父母去县城住,还真是对了,她绝对能帮得了自己的父亲。
想起了父母,李贵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嘴里脱口而出一句与刚才玉来所说完全不搭的话来:
“玉来,你真的要作老太太的干闺女啊?”
啊!什么情况?
正在说他们家种地的事呢,怎么,一竿子打到这儿了?
玉来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个话题,也有些太扯了吧?
这个疯男人,跳跃的思维,把玉来的头都搞大了。
“你……你刚才……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吧?”
玉来很不自然地,又变成了那副傻傻的样子,觉得自己这番诚心诚意的话,竟然压根就没引起男人的兴趣。
李贵扑哧笑了,自己也觉得两个话题的跳跃度有些大,“听见了听见了,我懂了,你说得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过,对今天上午你和老太太的决定,我挺介意的。”李贵补充道。
“你娘愿意,这有什么不好吗?”玉来问。
一边问着,心里却还在纠结自己刚才那番话,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合适啊,逆男人的鳞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仅没什么表示,还另扯了个话题呢?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晚上她说的所有的那些话,都不及刚才她那番话让李贵感动,让李贵振奋,让李贵充满信心。
“不好。”李贵直截了当地回答。
“有什么不好的?在闺女和媳妇之间,我还真更愿意作她的闺女呢。”玉来不以为然。
“所以才不好,你要作了我妹妹,我还怎么要你?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
“哦,不是干闺女吗?又不是亲的。”
“那也不好,一想到是家里的个妹妹,就……别扭。”
噢——那一脸的糗色,原来在这里啊!
玉来有些无语,但还是挺开心,捂嘴偷着乐——这个男人,还真以为,他什么也不在乎呢。
就听着男人有些赌气和无所谓地说道:“不管了,就算是妹妹,我也要。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媳妇,我们是夫妻。其他的,爱啥啥。”
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有一答没一答地,又说到了下半夜。
感觉刚刚睡着,李贵朦朦胧胧中,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可能是刚才讲宝黛的故事影响的,他又见到了那朵花:
那朵奇艳的小花。
少年蹲在花的一旁,看着这株没有一片叶子又出奇美丽的血色小花。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折了这朵花,你就死了。
……
腾地,李贵坐了起来。
屋里除了睡在身边的女人,别的,什么也没有。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睡着的女人,脑袋里,却还在那个诡异的梦境里。
彼岸花、彼岸花。
曾经,自己做过二次这样的梦,一次是还在上学;另一次,是玉来的男人死前不久。
第一次,做了这个梦不久,自己的大学梦,因为一个姑娘,泡汤了。而那个姑娘,他也没得到。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鸡飞蛋打的挫败。
第二次,是他的疯病正严重的时候。
做了这个梦以后,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结果时隔不久,还真的有一个人死了。但死的那人却不是自己,而是他想都想不到的那个——玉来的男人。
两次同样的梦境,都与一个女人有关。
而且,都有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
今夜,又做这个梦了。
李贵突然生出了一丝恐惧,林黛玉,是贾宝玉在天上的仙葩,那玉来,难道……啊?
是不是,当初自己娶了她,那个死去的,就是……
那现在……我靠!
李贵后脊梁骨,突然就感觉冷嗖嗖的。
……
不知是睡梦中感知到了一双诡异目光的压力,也或是,感知到了有人坐在自己旁边的诡异,睡着的玉来突然心神一阵慌乱,猛然睁开了眼睛。
暗夜里,就感觉到了李贵那双诡异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玉来身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腾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李贵没有任何反应,还沉浸在那个诡异的梦里。
玉来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她担心,这个男人的疯病,是不是又要……犯。
人们传言这个男人疯病上来时的可怕,但她,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疯过。
想到此,玉来有些慌乱,这大半夜,真要疯病犯了,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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