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改编：韩中清

卦师妙算有高名，梦斩泾龙是魏征。

天子食言空许诺，皇宫鹤戾众人惊。

“英雄抖虎胆，老魏振龙威。”话说，唐贞观年间，长安城里有位算卦大师，名叫袁守诚。他算的卦可是百算百准，名扬大国，术冠长安。

据说，袁大师就在长安西门上以摆卦算命为业，前来问卦者络绎不绝。袁大师有个僻好，爱吃泾河里产的金色鲤鱼。每有问卦者，只要拿一尾金鲤作为卦金，找他占事，必言无不尽，所言必中。

这天，泾河水府里有个巡水的夜叉暗地里打听到了有关袁大师算卦百算百中，又爱吃泾河金鲤鱼的消息。他觉得大事不妙，这厮爱吃我泾河水族，我们岂不遭殃？他便急忙向泾河龙王禀告此事。泾河龙王得此消息怒发冲冠，即要提剑到长安城里诛死袁大师。

龙王的龙子龙孙、群虾臣蟹将其劝住，让他先查清事实原由，若事情果真，那大师所作，危害到了泾河水族，定诛无疑。泾河龙王听从众人的主意。这天，他变成一白衣秀士，前往长安城一探究竟。他径直来到袁大师的占卦处，热闹非凡，有老妪前来占卦失物的，有妙龄少女来询问姻缘的，有纨绔子弟前来请教科举前景的……好不容易到了泾河龙王问卦。他本怀着砸他招牌的心去的，当然是来者不善了。他给袁大师出了个卜问天气的课。袁大师双目一闭，掐手一算，顷刻算得一卦。即断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龙王仍追问不舍，让他占出下雨的时辰与雨量。袁大师当即给出断言：明朝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龙王阴笑道，若依大师所断为准，他奉上卦金五十两，若有差池，必砸了袁大师的招牌，逐他出了长安。想不到袁大师竟欣然应了赌约。泾河龙王是八河总管，司雨大龙神，降不降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此次，他只须等到次日看大师的笑话，砸他的招牌了。

然而，袁大师并非徒有虚名。正当泾河龙王欢欣之际，天庭玉帝突然降旨，命其驱雷掣电，明朝施雨布泽，普济长安城。那旨意上的时辰，雨量与袁大师所算竟丝毫不差。这回，泾河龙王思来想去，他的布云施雨只能作弊了。次日，他把施雨时辰故意向后推迟，雨量也克扣了若干。他布施完毕后，即到长安城中砸了袁大师的招牌。

此时，袁大师仰面冷笑道，我倒不怕，我早就算出你是泾河龙王了。现在，你可大祸临头了。你违旨改了时辰，克扣了雨的点数，犯了天条，难免这“剐龙台”上的一刀。你已经是断头的龙王，我何惧之？

泾河龙王听了后，大为惊讶，他暗想遇上高人了。他忙向袁大师赔礼道歉，并求全身之策。袁大师在他的再三恳求下，为他指了一条生路：你明日午时三刻，要在人曹官魏征处听斩。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那就是当朝的唐太宗皇帝。只要他在魏征处讨个人情，可免一死。

却说，当晚夜半子时，泾河龙王便托梦与太宗皇帝，言及其犯了天条，要在魏征处听斩，前来拜求，救其一命。太宗梦境里应允了。太宗梦醒后，对此事铭记在心，好像不是梦，是真的一般。这天早朝，众文武百官齐集，唯独不见丞相魏征。散朝后，他与房玄龄说及梦境一事，并言已许诺救龙王一命。房玄龄建议，请太宗即召魏征来朝，不放他出门，可救梦中之龙。太宗捻着胡须道：“老房啊！还是你心思缜密，此计甚妙”。于是，便宣魏征入朝商议朝事。

话说，这老魏当晚在相府，夜观乾象，忽闻九霄鹤唳，原来是天差仙使，捧玉帝金旨一道，命他午时三刻，斩了泾河老龙王。魏征遵旨，斋戒沐浴，以备监斩老龙，故未能上朝。

魏征接到皇帝圣旨，急忙入朝，前来请罪。唐太宗并不为难魏征，耐心与其商谈朝事。此时快到午时，太宗也没有放他回去之意。魏征无奈，只好作陪。太宗让宫人取来棋盘，让魏征与他对弈。君臣对阵，难分难解。魏征却把斩杀龙神之事，忘于脑后。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此日午时三分，一盘残棋未终，魏征打了个哈欠，伏案睡着了。太宗心疼魏征为国事操劳过度，让他睡了一会儿。半柱香功夫，魏征醒来，见此状，即伏地请罪。太宗笑道：“卿何罪之有？来！重开棋局，再战一盘。”此时，宫门外大臣徐茂功及秦叔宝有要事急奏。只见他二人提着一颗血淋的龙头进来了。二人启奏说，今天午时三分，他们在长安十字街头，见天上落此龙头。觉得事情蹊跷，故来禀报。

这时，魏征说道：“这是我在梦里所斩的泾河老龙。”他并与大家说了如何斩杀老龙的经过，众人唏嘘不已。太宗听后，不觉大惊，原来魏征刚才在梦里斩了龙王。他曾许诺救龙王一命，看来要食言了。事已至此，太宗只好作罢。

（来源：据网络文字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