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在北京病逝,终年86岁。
他与张兆和的爱情,广为传颂;他写给她的情书,读者张口就来:
“我先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但别以为他只会写情书,关于沈从文,你还应该知道下面8个冷知识。
不逃学的人,不是有病,就是呆子
沈从文曾说:在私塾中这人不逃学,老实规矩的念书,这人是有病,不能玩,才如此让先生折磨。若这人又并无病,那就是呆子。
自己逃学也就算了,还刻薄别人,很是顽皮了。
“ 我是在八岁上学以后,学会逃学起,一直到快从小学毕业,顶精于逃学,为那长辈所称为败家子的那种人,整天到山上去玩的。”
“在新式的小学中,我们固然可以随便到操场去玩着各样我们高兴的游戏,但那铃,在监学手上,喊着闹着就比如监学自己大声喝吓,会扫我们玩耍的兴致。且一到讲堂,遇到不快意功课,那还要人受!”
爱水爱到骨子里,挨打也不怕
沈从文的文字与水分不开,就连他自己也说,他最满意的文章,是以船上、水上作背景,故事中人物的性格,也全为他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
他对水的喜爱,自小就开始了。
“年纪六岁七岁时节,私塾在我看来实在是个最无意思的地方。我不能忍受那个逼窄的天地,无论如何总得想出方法到学校以外的日光下去生活。大六月里与一些同街比邻的坏小子,把书篮用草标各作下了一个记号,搁在本街土地堂的木偶身背后,就洒着手与他们到城外去,攒入高可及身的禾林里,捕捉禾穗上的蚱蜢,虽肩背为烈日所烤炙,也毫不在意。耳朵中只听到各处蚱蜢振翅的声音,全个心思只顾去追逐那种绿色黄色跳跃伶便的小生物,到后看看所得来的东西已尽够一顿午餐了,方到河滩边去洗濯,拾些干草枯枝,用野火来烧烤蚱蜢,把这些东西当饭吃。直到这些小生物完全吃尽后,大家于是脱光了身子,用大石压着衣裤,各自从悬崖高处向河水中跃去。就这样泡在河水里,一直到晚方回家去,挨一顿不可避免的痛打。”
张兆和曾说,我固执地不爱他
1929年,经由徐志摩介绍,沈从文被胡适邀请到上海中国公学讲课,主讲现代文学,学生当中就有张兆和。
1930年4月26日,在给友人王际真的信里袒露道:“我在此爱上了一个并不体面的学生,好像是为了别人的聪明,我把一切做人的常态的秩序全毁了。”那个“不体面的学生”便是张兆和。
从此,沈从文开始了漫长的求爱之路,一封封情书雪花般地寄了出去。而张兆和的反应冷淡得很,先是不回应,后又简单回复一句:“不会有这件事。”
大概沈从文太过痴狂了,张兆和很是难堪,听了友人王华莲的建议后,便去找当时的校长胡适,对他说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想,胡适却反复强调沈从文固执地喜欢张兆和,又夸赞他是难得的天才。张兆和只得回复她固执地不喜欢沈从文。
但沈从文够固执,写了三年的情书,终于换来了张兆和的一杯甜酒。
90年前便写了同性恋题材小说
沈从文1927年9月发表在《晨报副刊》上的《喽啰》,讲述的就是一个被土匪捉上山的“肥羊”,对喽啰四傩产生了爱的情愫。(“肥羊”是指被土匪捉上山、等着家里人拿钱来赎的人;“喽啰”是指土匪中的小随从。)
“若是要研究我生活的全体,我是怎样认识美同爱,我老实的说,就是他;由他身上我开了我自己生命的大门,放爱情进心中了。想来还使人忸怩,在我同他到一处,有一次,因为上树去摘林檎子,我抱了他上到树桠去,我觉得我是用抱一个妻的章法去抱他,才应如此的。我私下就红了脸。至于他,是不是也在爱我,可就不知道了。”
“大王那木像,雕成后,送把大王我就不再过问了。只有四傩的像,是雕在我的心上的,我将带它在身边,到老死。”
这可是100年前啊!反观现今,历史真是倒退了。
有着一颗异乎柔软的心
1934年1月上旬,沈从文回湘西探视病中的母亲。旅途中,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三三,我看久了水,从水里的石头得到一点平时好像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于人生,对于爱憎,仿佛全然与人不同了。我觉得惆怅得很,我总像看得太深太远,对于我自己,便成为受难者了。这时节我软弱得很,因为我爱了世界,爱了人类。三三,倘若我们这时正是两人同在一处,你瞧我眼睛湿到什么样子!”
沈从文前半生漂泊,让他比别人见识了更多的人生,也因此,他异常感动于那些努力生活的人,他甚至发愿“我会用我自己的力量,为所谓人生,解释得比任何人皆庄严些与透入些!”
能写,能做研究,还能画两笔
沈从文在文学上的成就自不必说,晚年的著作《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书,填补了中国物质文化史上的一页空白。
除此之外,他还喜好画画,寥寥几笔,意趣尽显。
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诺贝尔文学奖终身评委马悦然曾透露,1987、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终审名单之中,沈从文均入选,而且沈从文是1988年中最有机会获奖的候选人。马悦然称当时学院中有强大力量支持沈从文的候选人资格。但可惜的是,沈从文于1988年5月10日去世,因此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婚姻是幸福还是不幸?
沈从文去世后七年,张兆和整理了他们的通信,在《后记》中,她写道:“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以上内容结合沈从文小说集《在春天,去看一个人》、散文集《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整理而成,北京紫图图书出品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