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唐朝史有《旧唐书》《新唐书》，我还没看过呢。中学课本里介绍它们，比较偏头一个。《新唐书》是文学点金手欧阳修兴致勃勃编写之作，我偶翻书，文字东奔西突，跟少年打电玩一样。电玩是娱乐游戏，好玩、增加智慧，比过超级玛丽。欧阳大神一定从中发现获取能量奥妙，撰写起来，兴趣十足。

因为有著史的体例在，省了心；因为文翁笔意诗雅，举重若轻，所以写史是在写阅读趣味。到《史记》的半数时，写作已然为一件灵魂之舞，看上去很好玩。在毛遂自荐中，司马氏的“文学”上，正准备好一副戏剧演员的生动表情，要与毛遂对偶演双簧。

柏杨的写作，苦中作乐，乐大过了苦。与神奇的汉字魔术排列组合比起来，苦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翻，是个小猴。魔术完后，回头一看，小猴变作孙大圣。嗬耶哉，大师兄上日月潭山干嘛去了呢？跟柏杨拼仙桃逗乐耍呢。

前一个鲁迅，后一个老舍，最地道的文学专注，是humor。数典训祖的李敖也是。

六十三

下了一夜雨，早晨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清清的青草味。

田野，生长蒿。夏日蚊虫多，晒干燃着，烟云弥漫，可以驱蚊虫。只是味有点冲，嗅上去又苦又沉。我的姥娘是个发明家，用蒿草作熏香点，因而跟庙里供泥菩萨一样，亲人近前，常常露出心地善良的神情光彩。

还有灰灰菜，它的气味与名字相似。山羊很爱。它的草汁里大概含有催眠的化学元素，闻到较容易入睡。尤其是夜间酣然梦中，天空的颜色也在变灰暗，人若躺在岩上流水中。

蓬蒿之下，必有兰草。兰草气味清香扑鼻，秋天的干草尤其味道浓郁。七月，大片的兰草会产生爱情的诱惑。，给你明媚的阳光照射，给你只有田野才吹到的风，又晒又狂然。

我割了一捆青草，盛进筐里，认为作只羊羔更好。作只鸟也好，在树杈上编一个柴草巢，接朵云来住。

六十四

一个一辈子贴地劳动的人，唯一一次伸腰，看天空时，天空忽然雷电大作。上天要奖励人的辛劳和苦力般的姿势，给以聪明的机会。

劳动的宣言，不游手好闲。因为专一谋事，必然懂得一件技巧。除了心之外，理想鼓舞人进步。南方务工、美貌、读书，都是理想，劳动创造机遇，劳动击败衰老。

作家自信知识渊博，讲理想为魔力，泥土变金银，恐慌变泰然，魔王变谦谦君子。作家以明媚等之，世道人情都在，日子井然有序。作家的明察秋毫，给出的是良心的启发。

一个无可救药者，世界只储存病弊、仇恨、暴风雨的夜、雷劈的残垣、贪腐和耍流氓，给上三千天的明丽都照不到脸上。作家讲不埋头读书，只好无可奈何，自寻救赎。

小镇天幸，自食其力。作家二字，（并不）算回事。

百何

诗不漂渺

人跑到

人迹罕至的鸟道上

更无招捕捉空灵

旗杆上旗都不动一下

既为笨蛋

野花  只作一朵百何也有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