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连续几期的四川诗刊，正为新诗的写作意义争论不休，火势上快到了汉语诗歌大转折的紧张关口。其实只是几个诗人的纸上闲谈，为几声老调喋喋不休。没看到新观点，都在说“形式”的外观，不叨叨内容。

但它依然是诗坛宝贵的碳。在耕耘和丰收的文学麦田里，浪潮涌动。

课堂上答考试卷子，课下研究新诗的格律。诗写出来不是读，念下去，出其不意，有音乐的节奏和声调调出。拿根小棍敲桌沿，可以当歌唱。

正流行《心太软》和《爱如潮水》，两首歌，唱出爱情的忧郁和思念。十八岁，如此轻而易举踏入文艺的天空。我黎明前静悄悄的写，以为诗的意境中，窗外花丛前女生匆匆走过去的侧影，一定会因描画而发生。诗在迷幻的自我气氛中漫步远行，走的心事重重，又快又急，甚至一部越过雷池，表情魔幻。

我以为到了天上，误打误撞，真到了天上。这边是仙乐飘飘，那边是瑶台花开。我态度勇敢，冲过迷雾，将抱着的一叠新作塞给理科班的语文女老师。

她正抱着一样一叠未批改的试卷。大夏天，穿着吊带淡黄白背心，我在身后，她听到喊声转身接过去，步子速度未改，挤进许多老师晃动的背影里。

啊——。那天傍晚，我爬上楼顶看了一阵星星，吁声很轻，双脚却物理学般从天上掉了下来。

又回归我闲不喇唧的写作中。直到十年后，我见到语文女老师，才有收获诗歌麦穗的喜悦。如女老师刚收过去我的横涂竖抹，回头微微一笑。

九十一

运河大堤上吹风。初发芽的杨柳与古诗里的春天的歌咏对应上，很想表演一回，折柳赠别。

班里女生的帕红粉带香，偶一瞥间，很想吟一首韵诗誊写在上面。再徘徊等她。她一举手，回答老师提问，只需一声，就将心情传达出来。

售书的瘦老头又来学校码地上一片杂志，五颜六色的封皮，一围一圈学生，与画室里的学习一样。我也挤上去，看了又看，翻乱。我英语课识别单词，跟老师练习发音。老师讲出一片英文，我却杳然其外，如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岛上。

我看完许多大诗人的诗集。诗名如宇宙中的星星，日夜在我头上闪耀、光华万丈。夜里，天上的星斗好似发生撞击，隆隆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

我逃逸一样在夜空下行走，走到身躯如点，渺然归空。

早晨，我第一个先醒来，啊，树高叶落，寒霜盖地，我从冻裂的大地上抄写一首诗。很伟大的发现，我用笔第一次在纸上代表自己的心灵发言。

多么美丽，洁白的纸张，天蓝色的墨水，银质的钢笔。我是一只自醒的小鸟，辛勤耕耘，播种星星和朝阳，收到天空的深邃。三年后，我已骄傲的将诗印刷进书籍里，在画室，高声朗读情诗，宣言自己是抒情poem。

九十二

有个老头，大早起要干上一瓶酒，想事想人。儿孙们当是家庭教育，长大后一提一瓶十八酒坊，掉到酒中浑然不醒。且美滋滋享受天趣。老头一辈子没难过过，扛枪打猎，一会儿作魔鬼、一会儿变天使，快乐的又飞又唱。

烈酒外观上看上去皆极具诱惑力，表现超人的才力和纯度。因而前仆后继独酌、碰杯，直到死去，道不尽其中悲喜。

酒启发出的思维，一是整日忙碌，充实，节制，甚至有诗人气味。假以天真、纯良存哪忘记了。一是有创造的呈现，过程无尽美妙，双手一抓，空的。好不容易留下一件艺术品——空瓶。不是人。

酒醉的现实存在形式是画地为城、大包大揽。行为方式是自作孽，可以活。一生斑斑点点，令文学的小鱼儿叹为观止。

读书治愚，艺术去鄙。这是两条文艺的跑腿，靠近我，沾上酒的边形奖励三世才华。

新片汤

名不名的吧

诗怪匀

有风有雾

有衣有围巾

挑肥拣瘦

守贞

登高望远

那是努  作诗的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