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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红枣馍馍
作者:吕瑞杭


进入腊月,街道两旁的年货异常火爆。其中有一家蒸馍馍的商铺,铺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争着购买过年的馍馍。闻着带有麦香的圆馍馍,想起了年少时母亲做的馍馍,尤其是母亲做的红枣馍馍。

儿时,过年时能吃上母亲做的红枣馍馍是一种梦寐以求的福气,一种口福,一种享受,一种亲情。母亲做的红枣馍馍吃起来润口、香甜、有劲道。

老家一带,过年时走亲访友都会用一个竹篮,装上红枣馍馍,让主家留一些,来表示回敬。去了就是客,总不能空手去,空手回。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有来有往。虽然是“远亲不如近邻”,可三里五里的,十里八里的亲戚过年闲下来了,再不出去走动走动,就更没有亲情味了。

每年的腊月廿十以后,母亲就开始张罗蒸馍馍的事情了。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柴”冬天就备好了。一入冬天,父亲就早早的把一些干枯的树枝、树根劈开,锯成一段一段的晒干,以备过年时用。常挂在父亲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大概也是父亲的一种早打算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时节,大致的东西已经备齐,等着精工细作。母亲是个勤快细心的人,只要一空手,就把“酵粉”用温水泡好,和上一些面粉。这和面可是一项技术活,加碱面的过程需要不断的揉搓、反转,时而用鼻子嗅一嗅味儿,加多了有碱面味,不好吃,加少了带有酸味,入口难以下咽。由于白面稀缺,母亲做起来很认真,碱面加的很合适。最后把面盆、面团、手处理的干干净净,光光的,人们称为“三光”,这是和面成功的标志。最后盖上盖子,进入发酵过程。天气冷,母亲会在饭后趁着锅里尚有余温,把面盆放入锅内,盖好大锅盖,灶里燃上一些柴草,有一个草垫堵住灶口,提高锅温,以助发面。数九后,母亲还会把面盆放在火炕的炕头,蒙上一个旧棉被,让面团美美的睡上一个晚上。

母亲时而还要抽空拣出一些胖胖的大红枣,泡在温水碗里,让其吸足水分备用。

第二天早起,母亲看到满满的一盆面,兴奋的端出来,扣到面板上,来回的揉搓、挤压、反转,最后挤成一条龙似的面棒,好似成人的胳膊粗细。母亲把面棒用手掐断成拳头大小的面块,摁好,排成一对,像即将上阵的士兵。母亲撸起袖子,把拳头大小的面块在面板上又是一阵子的揉搓、挤压,最后用手掌压成两寸多宽,半寸厚的长面饼,取出两枚大红枣放在长面饼的中央,大红枣的长度与长面饼一致,并排在一起,中间留有一定的空隙,以不出长面饼的左右边缘为宜,再找一个干燥碗,用碗的边缘在长面饼的两边碾轧过去,每边两次,留下了两条平行而美丽的足迹,最后将长面饼的一端圈起,旋转着使长面饼的两端正好吻合,挤压一下,做为馍馍的底座,两枚大红枣的边缘刚好外露,外边有两条平行的花纹,煞是好看。一个周周正正的大红枣馍馍雏形初战告捷,一锅30多个馍馍揉搓下来,母亲的头上会渗出晶莹的、细细的汗滴,母亲的付出不言而喻。

母亲揉搓完馍馍以后,还要烧开半锅开水。这个时间正好等待着馍馍的“醒面”。母亲说,“醒面”后的馍馍吃起来有劲道。水开锅后,母亲把馍馍从中间开始放入篦子的笼布上,一圈一圈的,很有规律,每个馍馍之间留有一定的空隙,这样下来很好看。每个馍馍端端正正的,很听母亲的话,直立在笼布上一动不动。母亲盖好锅盖,急火烧开,让我用家里唯一的数字电子手表记下时间,再让姐姐小火慢烧,自己则去忙活其它的事情了,因为母亲总是有做不完的活。

半小时以后,我提醒母亲。母亲放下手中的活,慢慢的揭开锅盖,一锅热气腾腾的红枣馍馍出锅了。吃着香香的馍馍,吃到了红枣有股浓浓的甜味,那种又香又甜的味道无以伦比,至今很留恋母亲做的红枣馍馍。

母亲做的红枣馍馍吃起来有种酥酥的感觉,层次分明,伴有小麦的清香,大枣的甘甜,让人百吃不厌。

每次走亲戚,都夸母亲做的红枣馍馍好看,端正,吃起来有劲道,味道好。

有一年的秋天,雨水多,红枣大部分烂在了地里。红枣歉收,过年时好多人家没有红枣,有的人家模仿着过去有红枣的样子做馍馍,以假乱真,成为“假红枣馍馍”。母亲则干脆做成类似于馒头的圆顶馍馍,母亲说:“孩子们爱吃红枣,没有了红枣也不能哄孩子们,做事做人都要实在,不能掺假。”

母亲做馍馍时经常给我们念叨,不光做馍馍要端正,做事做人更要端正,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歪”。母亲的这句话一直记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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