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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水井
作者:吕瑞杭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故乡的水井对我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愫,难以忘却的留恋,至今在我脑海里萦绕。

故乡的水井在村子的南面,紧挨着村边,人们习惯称它为南稍的水井。我的家在村子的最南端,似乎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吧,每每井边发生的一些事,一些人总能第一时间得到并发布。

这口水井里的水有许多品质,不仅清澈见底,甘甜可口,还冬暖夏凉,更重要的是用它泡黄豆,磨出的豆腐多而且香。

这口井完全是用石头砌成的,井台则精选几块较为平整的条形石块垒成,方便人们取水时使用。井的直径约有两米,由于使用年代久远,从井周围的石缝里长出了一些不知名的绿草,向井里延伸着,一条条,一簇簇,碧绿碧绿的。仿佛水井又成了一个大花篮。有的石缝里还居住着一些麻雀,时而飞进,时而飞出。初来打水者的脚步惊动了麻雀,它会猛地从井中飞出,把打水者吓一大跳。

井里的水非常的甘甜,供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饮用,一年四季没有干涸的时候,时常有人到井边洗菜,洗衣服。因为水面距离井口约一丈许,因此当时的人们挑水一般不用井绳,而是直接用挑水的担仗勾上水桶直接去井里打水。这可是个技术活,初学者往往要在担仗的钩子与桶耳之间拴上一根小绳,以防水桶掉入水中,待技巧掌握好后,将小绳弃之,便可直接从井里提水。以我少年的观察,技巧无非就两种。一种是将水桶从水面的左边甩到右边,在水桶的水有一多半时提桶,上下提升几次,水满。另一种技巧则是在水面先将水桶左右摇晃数次,趁着水桶的惯性,口朝下“扑哧”一声灌满水桶提至水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偶有将水桶不慎落入井中的。找到一种叫做“捞勺钩”的东西,就可以捞出落入水中的桶。这种“捞勺钩”有三个翘起的钩子,中间聚在一块,配有铁块,便于下沉入水。因为井里的水清澈见底,所以勾住桶耳便可将水桶提出水面。也有用一根长木杆拴上带钩铁丝,将水桶勾出的。后来聪明人发明了一种叫做“抓”的捞桶工具,通常是一块铁片上有十几个圆孔,每个圆孔伸下一个铁钩子。入水后由于浮力的作用,十几个钩子一并张开,捞桶就不是问题了。总之,这些都是“亡羊补牢”之举。

冬天里,我常常跟着父亲牵着牲口去井边“饮牲口”。因为大冬天的,井水是温的,牲口喝了不太凉。父亲给我讲了许多牲口与人的故事。诸如“马有垂缰之义,狗有湿草之恩”等。还讲了他小时候挖这眼井的故事,那时候天旱,砌井的石头下压着的是柳木盘。大概是柳木遇水百年不腐的缘故。

在我大约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可以独立挑水了。那时候我们家里人多,水瓮也大,等挑满一瓮水会累的气喘吁吁。但能帮助家里做一些自己愿意做的事,再累也是高兴的。挑水这种活,既锻炼了胆量,又练就了毅力。

每年的腊月,是水井最忙的时候,那时候家家户户要做年豆腐,不知道从哪年流传下来,说这口井的水做的豆腐好吃。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整个村子。从腊月十五到二十五,每天挑水的人络绎不绝,有时还要排长队。每每此时也是往井里掉落水桶最多的时候,一些经常不挑水的,技术不够熟练,要么用井绳,要不的话,水桶落水时有发生。一些捞桶的工具会一直留在井旁,至于做出的豆腐多少没有人统计过。反正做出豆腐味道香甜是真。

每年的正月初十,是故乡的“石头日”,就是石头过生日。人们会早早地(太阳未升起前)到井边给石头烧一些纸,点上几柱香,期盼那些天长日久的石头结结实实,保佑人们平平安安。

每年的二月二,故乡流传“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在太阳未升起之前,不要去井里挑水。因为井里呆了一冬的龙王要升天呼风唤雨了。你打水时撞上了龙王,“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还是图个大吉大利吧。

诚然,这些带有神秘色彩的民风能够流传下来,足以证明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留恋故乡的水井,不仅是它带有神秘色彩,更重要的是它的品质始终如一,总能以甘甜相待。“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能不忆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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