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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二喜
作者:吕瑞杭


     二喜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三十多岁,走路左脚有点坡,抬不起来的样子。整天穿的上衣好像没有扣子,大多数情况下都露着肚皮,鼻涕流出半寸多长,两颗门牙仿佛超出了管辖范围,下颌部经常流着唾液,湿漉漉的,有时超过下巴,流着长长的湿漉漉丝在风中摇摆,仿佛水帘洞一般。二喜的头发好像常年没有理过,长长的,又杂乱无章的样子,也多年没有洗过。

     二喜看着傻,却不十分傻。他的言语有时不清楚。二喜肯出力,谁家有个力气活,找到二喜用手一笔划,二喜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非常乐意去干,前提是让二喜吃饱饭。“人是铁,饭是钢”谁吃不饱也没有力气干活呀。二喜在别人家吃的多少我不知道,大前年他来我家玩耍,一顿午饭吃了五个大包子。母亲说,总得让他吃饱吧。

一年四季都有找二喜干活的。有刨树的,有出粪的,有磨面的。二喜干活从来不偷懒。比如进城磨面吧,大热天,二喜推着单轮车不管时间早晚,准能把单轮车推到主人家。二喜中午吃了人家的饭,下午就在街上溜达,因为下顿饭还不知道在哪里?

人人都喊“傻二喜”,可二喜对自己的亲戚却认的很清楚。有好几次我骑着摩托车从二喜的村中路过,二喜首先看到我了,远远的就跐牙裂嘴的喊着,打着招呼,看着我忙碌的样子,嘴里发出“嘻嘻”的招呼声。

虽然村里有的大人哄孩子时,爱以“傻二喜”来了,吓唬孩子,但二喜从来没有吓唬过孩子,相反那次有个孩子摔倒了,家长没有在场,二喜跑过去就把孩子拉了起来。孩子看到二喜后,哭的更加厉害了,孩子的妈妈出来了,看到了二喜拉着自己的孩子,就责怪二喜吓唬孩子呢,二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但二喜仍是“嘻嘻”一笑了之。从不与人争吵,理论。

我那次在七八里以外的清河村与二喜不期而遇,二喜笑着“嘻嘻”地与我打着招呼,时近中午,他不时地望着饭摊位。我给二喜买了五个包子,二喜高兴的提着包子走了。我心里琢磨,二喜虽傻,但二喜不偷不抢,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傻”人。

二喜无事可做时,爱在道路上闲逛,有时竟转到十几里以外的我们村,毕竟是他的姥娘村,轻车熟路,十几里山路,小半天就到了。到了我家母亲总爱以客人相待,生怕饿着二喜,我对母亲有意见,母亲一本正经的说:“二喜是个可怜的孩子,娘傻家穷,父亲死得早。”我听后就无语了。

人生路上,难得有个二喜这样的亲戚,傻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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