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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石柱山
作者:吕瑞杭


在家乡,早就听说过一句谚语:“石柱山戴帽,长工睡觉。”年幼时,不解其意。“山戴帽”与睡觉有什么关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稍大,一位叔叔才告诉我,这是一句农业谚语。石柱山在家乡的东南方,其主峰擎天柱像柱子一样顶着天,如果山顶有乌云盘旋,预示着大雨将至,农人们可以不用出工,安心在家休息。

上周日,石柱山乌云压顶,一群驴友不愿意放弃“周日登山”计划,纷纷相约去登石柱山。一些胆小的人怕淋成“落汤鸡”,望而却步,我们八个人执意前行,决定欣赏大雨将至的山光雨色,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势。

石柱山是家乡一带的名山,素有奇山、秀水、险峰而著称。在县城东南约十二公里处,与临城县是界山,交通便利。我也曾在阳光艳丽的秋天登过两次,感受颇多,但未到主峰擎天柱,留下了少许的遗憾。在“石柱山戴帽”,大雨压城的情况下前往登山,我多少还是有些胆怯。

早上七点半驱车出发,天空阴沉沉的,一副难看的脸色。没有一丝风,虽在初秋,正是中伏,有些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时近八点,刚到石柱山的脚下,突然“劈里啪啦”的大雨从天而降,敲打着车棚“咚咚”作响,看来雨要“封”门。透过车窗看到雨幕中的山峰朦朦胧胧,模糊的山脊耸立在群峰之上。领队大哥决定暂时避雨白衣庵内,伺机登山。一小时后,雨小了,淅淅沥沥,我们撑伞前行。踏着蜿蜒曲折的水泥路,脚下流淌着细细的水流,雨滴敲打着雨伞,悦耳动听。人们的欢呼声,调侃声,细雨敲伞的“砰砰”声响成一片。行至半山,伏天里的燥热消失的无影无踪,缓缓的坡路像一位驼背的老人,佝偻着身躯让人们任意踩踏。我急走几步,越至队伍的前面,猛回头,一把把花伞像一个个美丽的蘑菇在晃动,红的、粉的、黑的、蓝的十分惹人喜爱,伞下不时散发出阵阵欢声笑语,荡漾在山谷中,时不时的有回音相伴。

路旁的山坡上,一株株酸枣树立在两旁。野酸枣半红半绿,稠的喜人,镶嵌在绿叶中,像珍珠,赛玛瑙,把枝头压弯了腰。树叶和酸枣上的雨滴晶莹透亮,摘一颗酸枣放入口中,酸酸甜甜,凉凉脆脆,三位美女趁机在酸枣树前留下了倩影。

细雨敲打着雨伞“砰砰”地响,队友们边欣赏一路的野花,边摆出队形留下了美丽的雨中瞬间。仰望石柱山已经没有了“帽子”,但雨仍在下,星星点点的,打伞雨不急,去伞可湿衣。转过一个山头,主峰擎天柱仿佛就在眼前,脚下陡然增加了一些力量。擎天柱层层叠叠的样子,立在天地之间,挺拔,峭立,周围烟雾缭绕。因路程还远,只可远观。路边一簇簇的旋覆花顶着圆盘似得花朵在雨中摇晃,像一个个转动的向日葵,频频向我们点头。到达一个侧峰,遥望半山腰的一座寺庙,在雾中隐现,仿佛置身于半空中一样,弥漫着,朦胧而神秘,真是庙在画中游。

为了登顶,我们选择另一条路前往,沿着导游图,踏着新铺的石板路,可望见即将到达的主峰。当沿着弯曲的石板路到达主峰脚下时,豁然开朗,雨也小了许多,甚至可以不打雨伞。久违的太阳露出了半边笑脸,若隐若现,天立刻热了起来。我们一群人索性扔掉雨伞,载歌载舞,互相拍照,做着游戏,摆着造型留念。抚摸着层层叠叠的擎天柱,直上直下,不可攀岩,需仰视才见其顶。在家乡远观的擎天柱此时可以近距离的欣赏,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擎天柱直插云霄,真是顶天的一根石柱,层层叠叠的红色岩石,洁净而神圣,偶有突兀的山崖凸起在半空中。突然,一只乖巧伶俐的松鼠横穿擎天柱,同行的甄大哥手疾眼快,拍下了十几秒的视频,真是难得。那松鼠摆着漂亮的尾巴时而疾走,时而观望,时而似乎与我们打着招呼,望着我们一群陌生人它并不显得紧张。

山上的天,说变就变,一会儿又乌云密布,雨滴催促着我们的脚步。站在擎天柱脚下,扶着山体,嗅着山味,听着山音,看着山趣,闻着雨声,总令人思绪万千,让人久久不愿意离开。“当当”的寺院钟声打破了山中的沉寂,友人说,寺院要开午饭了,提及午饭,才觉得腹中饥饿,有人提议下山。

峰回路转,我们发现了一树红红绿绿的山桃,在雨滴的映照下,晶莹透亮,踮起脚摘下一颗山桃脆甜脆甜的,不带一点酸口。这条路有几处较为低平的路段,积水淹没了路面,临时摆上的石块成了我们的垫脚石,虽然简陋,但不至于将鞋子溅湿。踩着石块,倒影在水中清清楚楚,一回头,一举手那样亲切,一阵阵欢声笑语荡漾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谁唱起了小品《过河》中的歌曲,“妹妹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对着山歌,回音萦绕,引来几只山鸟从头上飞过,发出欢快的鸣叫。

山脚下,回望主峰擎天柱,仿佛又置身于半空中,顶着蓝天,山顶戴着“帽子”。我们也不知道这绵绵的细雨何时可以结束,似乎赏景还没有赏够,有意犹未尽之感,只好略带遗憾地踏上回家的路。

伏天是雨季相对集中的季节,真不知道这石柱山的“帽子”何时可以摘下,还大自然一片晴朗的天空。我们此行真实地看到了石柱山另样的面目,曾经抚摸过、依靠过、聆听过、亲吻过,且还是在蒙蒙的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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