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从小学时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书里说的八国联军,图片里的断墙残垣,电影里的火烧圆明园……,无一不是可以触摸的历史。及至到了中学的时候,有了第一架照相机,便跑到那里拍照,拍心里的历史,拍自己和拍别人,拍花花草草。再后来,拍风景,拍主题,比如“荷”。
关于荷,我拍过的照片已经数不过来了,从兴奋,到无视;从挑剔,到一眼就能望见的与众不同,真的无法用数量表达了,唯一算是心得的就是,荷,拍的人太多太多了,能够拍出新意,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在无数的不可能之后,我们只能期望自己有一双慧眼。
这年盛夏,我一个人拎着“爱死小白”,行走过圆明园数不胜数的池塘,凝神过数不胜数的荷。边走,边雷达般地扫视池塘,构图池塘里的画面。公园里的长枪短炮如同荷样的数不胜数,有的兴奋,有的茫然,有的思索,有的与它的主人一起,呆呆地坐在地上,歇息。
我依然在走,依然雷达般地掠过,依然捕捉我心目中从未见过的荷的场景,寻找心中的惊诧。中午时分,我放下摄影包,在一对老夫妇的不远处,坐在摄影包自带的椅子上,凝视水面灵光般闪现的荷,静待奇迹的出现。那老夫妇也在看,唯恐惊醒美人般的切切私语,他们手指的不远处,那荷像听到了什么,竟然愈发地开得完美,开得娇艳,开得延展,甚至像极了芭蕾舞中的出水芙蓉。岁月也掩饰不住的喜欢,写在脸上。然而他们时而的摇摇头,像是诉说着些些遗憾,那表情分明让我感到,任人都能够看出的美,就像千百万人用“美丽”形容女人,定是俗了的……。而他们追求的,与昌隆眼中的荷,应当是了然的,不拘一格的。
完美的荷,让我想起杭州西湖的秋荷。很早以前,我在深秋的杭州拍摄过残荷与新荷同框的画面,还把残荷比喻为父,新荷比喻为女,写了一首小诗,“何家小女初长成,尖尖欲舒傲天穹,无奈池塘多看客,几许阳光亦恸容。秋去未必烟火盛,寒来花落应从容。但求褐草多迟暮,只为莲藕舞东风。”圆明园的荷,则出落得仪态万方,俨然是个娇艳欲滴的美女子了。从杭州的荷,到圆明园的荷,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咫尺,昌隆也算是神思飞跃了。未几,昌隆脑海居然无厘头地冒出了两个字:“萧山”,当时也是一下子懵住了,同时也一下子喜住了,是杭州的萧山?是啊,那拍摄的地方,似乎就是萧山……,随着萧山二字的发酵,一首小诗又涌了出来。
一年一度扶摇,
若神若仙妖娆。
此去萧山路远,
莫如故水潺潺。
风停了,荷伫了,水面一片宁静;风起了,荷摆了,水面一丝涟漪……。我急忙高速拍下了一系列荷在水中的样子,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拍完荷,才发现那对老夫妻,正猫着腰,在我身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您在拍什么?
我不无得意地打开机器上的显示屏,和他们一起观看昌隆镜头下的荷。
这就是刚拍的?能用我的相机拍一张吗?老夫妻兴奋地说。
接过他们的相机,我再一次屏息静气,在微风漫过的水面上,择机拍下一张美丽的,中国画般的荷。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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