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然而在岁月的长河里,有一盏灯塔一直在引我前行。在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里,镌刻着我无悔的芳华!
1960年,我出生在小县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从记事起,我就对军人有种特殊的情感。在60年代,大家是崇拜军人的,小伙伴们如果谁有一顶绿军帽亦或是一个绿色军用书包,都会令人羡慕不已。记得,上初中时,班里举行迎新年文艺汇演,要挑选几位学生来跳《我为伟大的祖国站岗》的舞蹈,我第一个报名。1978年秋天,我五七学校(高中)毕业,同年11月,当听到伙伴们说要招5名女兵时,我欣喜若狂,我亟不可待跑去报了名,没想到我如愿以偿,于1978年12月10日收到了入伍通知书——“田维珍同志:你坚决响应毛主席‘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伟大号召,积极报名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是很光荣的,现经审查批准你入伍。”这是入伍通知书上写的,我永远记得。穿军装那天,我早早来到招兵处,双手捧起崭新的绿军装,心潮澎湃!穿上军装我就是一名军人了,就可以手拿钢枪,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站岗了。穿好军装,心里像燃起了一团火,身体里热血涌动。12月底,我跨入军营,被分配到空军某医院卫训队,成为了一名卫生员,在卫训队我认真学习专业知识。1979年2月17日,中央军委发布了“奋起还击保卫边疆”的命令,我所在的空军某医院也属于参战部队,我写请战书,踊跃报名去前线救护伤员,但因为是新兵技术还未纯熟,未被上级批准,被分配到内科接受伤员,护理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员。我和战友们不分白天黑夜战斗地弦紧绷着,随时投入救护。第一批来的伤员中,有一位是“四川”口音的兵,一米七的个头,身材魁梧,圆脸膛,浓眉大眼,在我们把他抬进病房时,他已经流血过多几近休克,军装稀烂,血肉模糊,右边衣袖没有了,确切的说右胳膊没有了,我立刻给他处理伤口,然而看着裸露在外的骨头,血淋淋的肌肉,我一阵阵恶心,在包扎完以后,我终于挺不住了,脑袋天旋地转,倒下去,醒来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心里有一种惧怕,可我知道我必须去面对,去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我虽然少了一个手,可比起牺牲在前线的战友,我是幸福的!’这是“四川”说的,是啊,比起上前线出生入死的战友们,这算的了什么呢?我们为伤员们打饭、擦脸、挤牙膏、洗脚。有一个是来自“上海”的兵,十八九岁的年纪,没有北方汉子的粗鲁,身材瘦瘦的,文质彬彬,笑起来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恶的子弹从他的右臀进左臀出,他只能一个姿势在床上趴着,处理伤口时,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不叫一声。这就是军人,舍生忘死,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英勇杀敌的军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40年了,但战友们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的精神一直在激励着我。在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我曾哭过、笑过、退怯过、骄傲过,但那更是我一生中无悔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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