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古冶区过去叫东矿区,在我们滦县那儿叫他们“窑上”。在生产队的时候,队上经常派社员去那儿住着拾粪、打草。散队后,家里花了300块钱买了一头小毛驴,拉个驴车作为运输工具。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去“窑上”夏天打草、冬天拾粪。第一次去爸爸就把鞭子交给我让我赶车,他在旁边指导:要顺着车辕拿鞭子,别横着拿;遇到石头要提前准备绕过去;随时注意前边情况,及早采取措施……,后来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小把式”。
印象最深的是去打草,早晨从家里带着干粮,拿着水早早就出发,出去得有四五十里地吧!有时去小山上,有时去河边。河边的草相当茂盛,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掺杂着野花的香味,让人觉得很舒服。卸下车,用一根长绳把驴固定好,让它自由的啃食着青草。我也打不了多少,就在附近边照看着毛驴,边割一点儿青草。第一次看到一种叫做“蒲鹏”的水草,茎上面结出像细火腿一样的东西,一旦晾干,毛绒绒的突然炸开,随风飘散,好像一个个小降落伞。特意采回一些,在同伴中炫耀。有时草丛中突然蹦出一只像老鼠的小动物,窜入水中,清清的河水中可以看到它在水下游动,到现在也不知是什么,猜想大概是水獭之类的小动物吧。中午在树荫下吃着带去的烙饼,再咬一口黄瓜,是那么的香甜。打山草虽然打得慢,但能晒出干草来,分量掉不了多少。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装车了。坐在装满青草的车上,那样的悠闲自得,慢悠悠的信马由缰,有时还打个盹儿。不要担心到不了家,牲口是记道儿的,一直会到家门口停下。到家后在空地上把青草晒干,打捆保存。
到滦县集日,就要把打了几天的干草装车去卖。有专门的干草市场,把车停好后就等候买主。有时很快就卖了回家,有时要等到中午。炽热的太阳晒得人冒油,这时有人就抓住了商机。跟前的半大孩子拎个水桶,拿个茶缸大声吆喝:“井拨凉,一分钱管够”。花一分钱就可以尽情享受井水的清凉,滋润干渴的喉咙。剩少半桶的时候,给他五分钱,就可以把毛驴饮一下。中午,买上两毛钱的炸饼,吃五分钱的豆腐脑儿是那么的奢侈。一车草可是几天的辛苦,一家人还要过日子呢!
冬日去唐家庄、卑家店拾粪的时候,顺便去了“北寺动物园”,第一次看到了狼、骆驼等动物。中午在“老娘子馆”打尖儿,就着热汤泡着冷炸饼感觉是那么的幸福。下午,穿街走巷的寻找人家烧过的炉灰,装满一车拉回家,留作第二年的施肥。
那种感觉现在的年轻人是无法理解的。
责任编辑:赵献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