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血人

“所以说啊，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古的话。”

春生终于说话了，“男人有一百个不是，大家看不到；一个寡妇，稍有点那个，就让人用唾沫淹死了……”

春生说到这里，突然感觉秀子的眼神不对，赶忙连连摆手，“哎哎，别这样看我啊，我只是……给你讲讲道理，可没别的意思啊，我和她……可啥事没有啊！”

“我又没说你和她有事，你看你这样，怎么这么自觉短虚啊？”秀子脸带讥讽地笑道。

“什么自觉短虚？我不过是站在你们妇女立场上替你们说句公道话，我又没做什么事，你看你这眼神？

“再说了，这世上谁有谁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方式，人家有人家的方式，你看不上人家那样，你不那样就好，干嘛非要去干涉人家对不对？而且你是为了抗日工作，又不是找婆家选女婿，别把个人喜好掺合进去好不好？”

秀子撇了撇嘴。

春生见状，又恢复了刚才危险的样子，“撇什么嘴？又吃醋了是不？”

“没，我吃什么醋？你又没做别的事。”秀子生怕这个男人又那什么她，赶紧撇清关系，并讨好地，“我就照着你说的做就是了呗。”

“嗯，乖，这还差不多。”春生笑了，手还在那个不足巴掌大的小粉脸上轻薄了一把。

心里却是长长松了口气：哎哟我的娘，这动员老婆帮自己做点工作，你看这不容易的，这都费了大半夜的口舌，自己都感觉口干舌燥了。

喂！什么叫差不多？

这边秀子心里却在强烈抗议，本姑奶奶要不是为了抗日，才懒得管你这破事。

你以为你谁呀？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女人的家伙。

……

本来还要雄心勃勃地蹂躏老婆呢，现在，工作做下来了，竟然……反倒……没兴致了。

“怎么着？伺候老婆一会儿？”

照顾老婆情绪，还是干一会儿比较好。

玉民说的对，团结住秀子，也是抗日工作，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工作。

从这个角度讲，蹂躏秀子一会儿，是不是，也是革命需要？

“拉倒吧昂，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会儿冬冬该尿泡了。”

看着春生做那件事的立场倒也并不是很坚定，秀子赶紧就打了退堂鼓。

“那好，”春生很大度地，“看在今晚乖的份上，且饶你一回，走，回屋睡觉！”

一把又把老婆大人抱起，大步回了自己房间。

秀子：“……”

这男人，这什么嗜好啊？

人家又不是不会走路，大晚上的抱来抱去……哎哎，别亲了你啊！

秀子一边被春生抱着一边内心庆幸并窃喜，在婆婆的炕上胆战心惊了大半夜，自己竟然……逃脱了！

当天夜里。

春生两口子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又说了会儿细话，才渐渐睡去。

感觉才刚刚睡着。

一阵急促的敲窗声，就把他们惊醒了。

春生和秀子的房间，西墙冲外面开着一个小窗户。那时候山里房屋开的窗户都很小，安全的考虑，冲院外开的还比较高。

能够把这样的窗户敲响，得惦着脚才行。

春生家住的本来就在村边上，比较偏僻的西北角。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一般人不会无聊到半夜三更地来这里玩这种把戏。

所以，一听到窗户敲得这么急，春生和秀子惊醒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出事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是、是自己人。

春生一纵身就站在了炕上并悄悄挪到了窗前，看不见外面，就低声问了句：“谁？”

“春生，快开门！我是孙茂昌。家里让人抢了，过来避避难。”外面的人低沉而急促地回答。

听了这句话，春生没有任何犹豫地，“好，你看看周围有人没有，我这就去开门。”

……

门悄悄打开了。

一个人还背着个人，一脚就跨进院子直接向屋里奔去。

春生把来人直接让进了东里间。

秀子摸索着要去点灯。

“等等！”来人急促地说，“先别点灯，先把窗户煮死了，别让外面看见屋里有亮光。”

秀子恍然，急忙扯过婆婆和贵叔盖的两床被子把东窗和冲院里的窗户都煮上了，这才点着油灯。

借着光亮，他们这才发现，被孙茂昌放在炕上的，竟然是一个，血人。

老孙的背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玉民？！”

春生惊叫一声，“老孙，这、这怎么回事？”

老孙顾不上回答春生，而是低下头轻轻摇着那具血人，“老张！老张！！……”

那个血人，那个脸色白纸一样、闭着眼睛、胸部满是血渍的玉民，怎么也没有叫醒。

“老孙，到底怎么回事？”

春生睁大着眼睛，悲愤地摇晃着木头人一样傻呆在那里的老孙。

“说话呀！老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接石门过来的人吗？接的人呢？怎么成这样了都？”

这个玉民，下午还在和他谈笑风生，嘱咐他一定要把秀子的工作做好，不要让内院起火。

这个玉民，傍晚还在和俊莲商量着秋后结婚的事情。

怎么这一夜还没过去，就……成这样了？

责任编辑：李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