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曾说:“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骗子”,鲁迅先生如此描述,产生这样的想法,源于在他儿时,他父亲得病后请了当地一位最有名的中医来治病,而老中医给他父亲开的药物很奇特,有“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原对的蟋蟀”,以及“结子的平地木”。但不知原因出在何处,这些奇特的药物,并没有挽回鲁迅父亲的疾病,所以,鲁迅心中便留下了“中医”是骗子的偏激想法。后来,他东渡日本求学西医后,一生与中医划清界限,即便自己病入膏肓,也拒绝中医善巧的治疗,耐人寻味的是,他信赖的西医手术,也并没有治好他肺部的疾病,反而伴随术后感染,使他英年早逝。相对来说,他家族的平均寿命,却远远高于先生本人。
鲁迅先生可称得上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上的“脊梁”,他对中医的评价,不得不引起有识之士的思考。中医到底是什么?应该怎样界定中医文化?难道真的如他所言,是披着神秘面纱的“骗术”不成?我想,稍微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不该忘记,中国的历史中,有一部分是人民与疾病同沉共浮的命运史,历史上出现过数不清的重大疫情,天灾人祸更是层出不穷,如果没有中医的庇佑,相信千年文化之根干、枝脉、果实,将无从谈起。泱泱华夏,人口稳居世界第一,相信也不是近百年西医引入的功劳。
然,历经百年沧桑变化,中医文化受到了西方文化很多冲击,所影响千年的根干也曾被撼动。而受西方教育思维灌输和影响的中国人,想要重新梳理并建立东方思维模式,并非易事。即便中医可以治好我们的疾病,若从西医角度去考虑,单纯从现象界去分析问题,未必能真正深入理解个中机理,而轻言无稽之谈者,实则是思维桎梏在“常态定见”当中了。
中医文化,如同其他华夏文化一样,都是源于祖先的河洛文化,河洛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母文化,在其漫长演进过程中,出现了以“易道”为根干的华夏思维。在历史推演中,虽然百家曾争鸣,千花曾竞艳,然根本上脱离不开“法于自然现象”而归于本朴的“阴阳五行”之学,我们现如今所构建的文化体系和思维模式并没有从根本上脱离开阴阳五行的制约,只是“百姓日用而不知”,并不清楚其所言旨的内在结构罢了。其华夏思维,一直像我们的血液一样,渗透在我们每个人的细胞中,或隐或显,默默影响着我们。比如我们常应用的汉字、成语、姓名,古典乐器、舞曲、器皿,古代的工程、建筑、服饰,饮食,文学、绘画、书法,兵法、武术等等,都以河洛文化为根本,以阴阳五行为应用。也许有人觉得河洛文化太过玄妙,感觉离我们太过遥远。其实,河洛文化就是“河图”和“洛书”的简称。就连现在我们一直沿用的“图书”、“图书馆”等常用词,也是“河图”和“洛书”的缩写,而“图书”的广义,就是知识乃至智慧的文化延续。可见,我们在应用时,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它的广袤性和可塑性。
在灿烂的华夏文明中,我们看到了太多成果,这些成就的背后,都是祖先智慧的的体现。当然,中医文化,根本上和其他的文化成果一样,创造出了层出不穷的奇迹。只是,从效能上讲,中医更具特性,它成为中华璀璨文化的一朵奇葩,可说是有目共睹,也是当之无愧的。祖先很早就认识到,人体是一个全息的整体,虽然割裂去看,也能显现出信息的整体性,但不能与那个本体上的整体划等号。纵观中医文化,其建立在整体论上的构建模型,是把每一个局部的小阴阳,重构在人体这个大阴阳上去看待的。比如,我们把人体看成一个国家,各个城池就好比每个部位所对应的器官,器官与器官之间,会构建交通枢纽,山川河流,就如同津血经络、骨肉筋脉一样进行叠加,实现网络全息性覆盖。器官上的细胞,如同城池上的子民一样,它们会建立同生共存关系网。可见,生活在不同城池的细胞,必定会如人类一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老祖宗看待问题,确实要远高于某些现代医学所能体现的点面结构。当然,针对显态的肉体这座城池,在现代医学上,点对点的治疗,确实也能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不过,大到自然,中到人体,小到器官,微观到细胞分子,进而是量子信息系统,都具有阴阳属性,也就是正负两极。既然如此,那就该意识到,直观反映的“信息从属”是阳性时,阴性信息也会同时存在于人体隐态空间里。因为推动显态的动力,很可能就是从隐态信息的孕育中化现出来的,人体若单纯分析显态可见模型,将会把组织割裂开来,缺乏对隐态信息的正确把握,这从根本上会偏于一端,最终得不偿失。而“中医”之学,恰恰就把握住了这个中道,它上通形而上的天道,下法形而下的器道。高则治国安邦不出其外,低则治病养生不离其内。远则睦邻安国,近则周圆世态。其实,这一切,都能在中华思维下得以解释。
中医秉承的构成理念,可以比喻为“身国同构”论,治理身体好比治理国家,国安需兵强、民健。致病的因素,是透过六淫:“风寒署湿燥火”这样的渠道来展现各种症态。如果把这些症态比喻成外敌入侵的话,那么带兵打仗的士兵就是人体的免疫系统,中医可叫做“正气”。平民作为士兵和粮草的后援补给力量,也就和士兵们构成了一组强大的阴阳结构,它们错综交织在器官的隐态五行(肝属木,肾属水,肺属金,脾胃属土、心属火)范围内,以经络血脉为交通枢纽,以肌骨组织为山河大地,以器官城池为攻守阵地的依凭,以气息的变化为能动力,以血管为桥梁,以血液和津液为输送养分的车骑,和疾病展开了各式各样的“游击战争”。在器官上体现的功能,就是五行生克的制约和帮扶,而输送帮扶的力量,总归“气血”二字。通过对脉形、体相、音声色泽的观察,构建了望闻问切的基本诊断方式,就如同带兵打仗,对敌人进行前期观察、情报研判分析,对人数、力量、供给、所攻对象等展开调查取证,然后施以远近、迟急、强弱、轻重等不同手段,进行有效干预和调理。从药物上看,我们知道,药性分阴阳,有味色之五行,也有气性之五行。通过阳属性的血液,会把配伍好的药源,以点线面的形式,输送到器官所归属的隐态经络中,从而去达到阴阳平衡的目的。当然,从针灸对激发源经穴的角度,去调理内在机能,并整合资源,达到攻防兼备,奇正同施的方法去治病,道理也是一样的。其实,中医的治疗手段并非仅限于此,其范围之广,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从根本上,中医是站在了道的境界去俯瞰生命,它以驱邪扶正为目的,使得生命体达到阴平阳秘的状态。它的整体思路,也不会超出阴阳五行的范畴。了解了基本的中医思维后,我们应该意识到,除了西方短平快的治疗体系外,我们还有自己的理疗系统。所以,学习别人方法的同时,也要对祖先的瑰宝,多一份认识,少一分误解。如果能正确梳理我们自己的思考模式,再回头看鲁迅先生当年的疑惑,就应该明白问题出在何处了。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们再看祖先那种“借物言数,借象喻理,药源同气,归经辨证”的本体思维,会发现是其何等高妙和耐人寻味。因为,一物一太极的理念里,蕴含着“正、反、合”的思维,这些,是西方医疗手段目前还无法达到的高度。所以,所言的文化自信在哪里?就在我们祖先构建的文化巨系统里,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