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也有叫人“乐”的时候。
那年的除夕,连长为着让我们这些来到连队的新老兵蛋子们过年高兴,安排了一次包饺子的年夜饭。
包饺子是以班为单位,炊事班发给班里足够的面粉和白菜馅。新老兵蛋子们知道要吃饺子,都张嘴乐了,他们哪知和面、擀皮和包成这一道道工序都得认认真真做好啊。
可包饺子的困难道道工序都存在。除了和面、拌馅用两个刷干净了的“一品盆”外,最要命的是擀饺子皮,连队根本没有擀面杖,再说也没有案板啊。于是大家遍地寻找酒瓶子,擀面杖就用酒瓶子代替吧,那不是圆的吗?案板就在附近的墙根下找了一块落满了灰尘、两尺见方的三合版代替。酒瓶子洗洗,三合板用湿毛巾擦擦,这就是做饭的家伙儿了!
哈哈,先是头脑机灵的班长做示范擀饺子皮。没想到这酒瓶子当擀面杖可是头一回,又粗又大的酒瓶子,握在手里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好使,饺子皮擀出来的有大有小、有厚有薄,有方有正,长圆不齐,班长看了自己都说:“这回跟吃面片还差不多!”
再说包,班里其它新老兵蛋子们手里拿着有方有正,长圆不齐的饺子皮,瞪大了眼睛望着脑门上还在滴汗的班长,不知所措。因为南方的兵蛋子们说他们从小就不知什么是饺子,从没吃过也没见过。就是家在北方的兵蛋子们,那时候农村家里都穷,一年也就是过年吃一次饺子。
所以新老兵蛋子们大眼瞪小眼的太正常了。还是旁边的七班长和他的老乡过来,为我们解了围。我们高傲的班长这回只能把大拇指送给人家了。
吃完了连汤带片的饺子就是大年三十了。
傍晚的来临,听着山外那老乡家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看着那划破山顶上腾空而起的二踢脚,大家知道,再过几个钟点,新年就要来到了。
在家过年的感觉好像袭上了每个新老兵蛋子们的心头。
爱说爱笑的班长今天晚上双手抱着脑袋,好像是在想什么?莫非是想自己的未婚妻了,还是想他年迈的父亲母亲了?副班长坐在小马扎上,在简陋的床铺上铺开了一打儿信纸,一言不语好像是低头在给家里或者亲爱的写信吧,叙述这一年来的收获?与我同年入伍的新兵蛋子曹磊不大的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难过的我望着对面的曹磊,一种抑制不住的心情也像泄洪的闸门敞开。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时的眼泪真是思乡的眼泪,是想念父母的眼泪啊!
那个年代在连队生活中的新老兵蛋子们没有电视看,没有新闻广播听,更没有电脑和手机了。有的只是扎在你心中深深地思念和怀念!
回想我们那个年代过年连队的生活,能吃上顿自己包的饺子已经是太知足了!不可能像在机关和后来连队生活的有滋有味。在大年除夕看不到赵忠祥、倪萍等主持人们咬文咂字的主持和许多演员们能歌善舞的表演;也欣赏不到朱军和董卿欢快热闹地调侃及舞台上闪烁的灯光;更不知道赵本山和宋丹丹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了。
那时我们新兵蛋子过年的滋味就是一场深深地思念!
2018年7月27日草 2021年5月11日改
来源:自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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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5-11
审核人:清风 副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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