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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五月鲜麦香
作者:吕瑞杭

小满节气以后,麦粒一天一天饱满了,行走在田野,微风吹过,忽然闻到了一股股新鲜麦子的香味,扑入口鼻,沁人心脾。

一望无际的麦浪,就像一波波的碧水在流动、翻滚。一阵阵麦香像一叶扁舟载着我驶向儿时的麦熟时节。

每年的麦熟前夕,跟着母亲在麦垄间点播夏玉米。闷热干燥的天气把豆大的汗滴挂在母亲白皙的脸颊,我坐在树荫下等待着母亲点播到地头。

母亲每一次到地头都会掐两个麦穗,放进手掌间对搓,反复几次,张开手掌吹一口气,麦芒和麦糠跳着舞蹈离开母亲的手心,只剩下几近透明的青绿色麦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母亲捏几粒麦粒放入我口中,慢慢地咀嚼,越咀嚼越香,越咀嚼越有劲道,仿佛咀嚼着一种香甜的岁月,香味回绕。

母亲担心麦芒扎伤我,绝不会让我自己去搓麦穗。坐下树荫下的我,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眼巴巴望着母亲归来的身影。

准备回家时的母亲总不忘掐一些饱满的麦穗带回家。母亲把麦穗在灶里的柴火上烤一烤,一股更加清香的气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和小院。那青绿色的麦粒变得外焦里嫩,吃一口酥软有劲道,满口余香。放学后的哥哥见了嘴馋,直流口水。

年复一年,我自己可以搓麦穗了,下地干活、锄草的间隙也学着母亲的模样,品尝一些香甜的麦粒,回忆着曾经的美好,留恋着香甜的记忆,是何等幸福,值得回味啊。有时还会将一把搓好的麦粒放进口中,咀嚼出的麦汁徐徐下咽,而口中的麦筋嚼了又嚼,最后竟能吹出一个大泡泡,越来越薄,越来越大,“啪”地一声破裂,继而又缩回口中咀嚼,再次吹泡泡......极像现在的泡泡糖。

鲜麦一天天成熟,青绿色的麦穗也由绿变得发黄发白,在“嚯嚯”的镰刀声中,在牛马的吆喝声中,在碌碡的碾压下,在扬场晾晒后,掺着汗水的麦粒变成了雪白的馒头。

后来,每年的麦熟时节,我都要找机会看一下翻滚的麦浪,闻一下鲜麦的清香,体会一下劳动的艰辛,品尝一下丰收的味道,是一种无比喜悦的感觉。

今非昔比,机械化代替了手工割麦,但每次到麦地边,那一股股鲜麦的清香和劲道始终没有改变。

采几穗鲜麦放入手掌间对搓,轻松地吹去麦芒和麦糠,依然可以品出那悠悠的鲜麦香。

责任编辑:赵献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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