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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
作者:德勤

    没有比曼陀罗花的名字更让人想入非非了。曼,诺尔曼白求恩,异国情调,浪漫色彩;陀,佛陀,弥漫着神圣的宗教色彩;罗,罗马帝国,古代文明古国,超凡的建筑和雕塑。

    在我印象中,曼陀罗花很神秘,远远超出花的特性。曼陀罗一定是我梦中见过的那种硕大洁白的花。我梦里多次出现过天堂一般圣洁的花朵。树冠高大,花朵大如银盘,我离天空很近,好像屋里的天花板,触手可及。清风徐来,心旷神怡。曼陀罗花,我暗暗的相信,总有一天一定能见到这种花。 北方的植物品种本来就比不上南国的多样。我期冀在旅游中偶遇罗曼陀花。

    那是四十多岁的时候,我终于坐火车到了彩云之南的昆明。去往石林的大巴车上,我紧紧盯着车窗闪过的每一种植物,生怕错过心中的曼陀罗。途中停车休息,我们在路边的红土地田埂上看见了几株黄色的大喇叭花,它不像我家乡的牵牛花,仰面开放,却向地面下垂着长长的脖子,喇叭花像小仙女的裙子。有人告诉我,这就是曼陀罗花。其实我半信半疑。曼陀罗不会是野花,它是被人敬仰的高大上的花,甚至我不相信人世间有曼陀罗花。

    五十多岁那年我们到西双版纳植物园旅游的时候,又看到了它的身影。密密匝匝的花朵全是金黄色的外衣,导游告诉我们这是真的曼陀罗。我不得不确定曼陀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曼陀罗花就是一种植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家乡也有了它的身影。小时候是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近几年回家探亲,逛马路的时候看见在路边的垃圾堆建筑废墟中开着白色的黄色的喇叭花。我好奇地用手机拍照,查了识花君,竟然是曼陀罗。我不相信又查了几遍,还是如此。后来查到百度才知道,原来南国的曼陀罗花是木本植物,北方的曼陀罗花是草本植物。曼陀罗花确实也有它的神秘之处。它是致幻药迷魂药。华佗当年用的麻沸散和麻醉药就是用曼陀罗花做的主要成分。宫廷争斗时下药的也是这种花。水浒传里晁盖劫生辰纲给杨志下蒙汗药还是这种花,金庸小说里杨过中毒和这个花也脱不了干系。曼陀罗花全身都是毒,干茎果实,种子以及花朵都是毒。它也有个别名儿叫大喇叭花,山茄子。可能就是因为有毒不受人待见,才不见踪影。 酒不醉人人自醉。

    原来曼陀罗花也就是一种带毒的野草,南国北方都有。不是稀奇的珍贵东西。我有点绝望,失望。我自己凭空臆造的那个花朵就像高楼大厦轰然倒塌,美艳的皇后转眼成了一堆骷髅。欣慰的是它能做药,在别的领域为人类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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