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辛勤的劳作,终于将花生吊到了房上。经过几天的晾晒,花生已基本干透,用踅子一圈圈的踅起来,上边用草帘子盖好防止花生发霉变质。
冬闲时节,打开房顶踅子上的草帘子,用小簸箕将花生灌到口袋里。扎上口扔到房后的草垛上,再搬进屋里去。把大簸箕放到炕上,从口袋里收一小簸箕花生放在大簸箕里。抓一把花生,剥开后连皮带粒儿放进大簸箕里。剥完一小簸箕,再接着去口袋里收取接着剥。反正庄稼佬儿有的是闲工夫,天寒地冻的也不想出去,就坐在家里剥呗。
大簸箕装满了,就倒在地上的麻袋中。麻袋装满了,就用大簸箕去外边簸花生。收大半簸箕,双手用力向上簸起,花生在落下的时候,由于花生皮比较轻,“唰”的一声就飞出簸箕落到地上,而花生果却留在簸箕里。娴熟的家庭主妇不仅轻松簸出花生皮,还能将饱满的和秕子分离;经过多次的上下颠簸,簸箕里的花生皮逐渐减少,只剩下些许的果皮没有分离的“溜子”。把这些“溜子”收到小簸箕里继续剥开,花生粒倒在别的口袋里备用。花生皮可以作为燃料来取暖、做饭等,但一次不能填的太多,避免压住气出现“嗡”的一下喷出突然性火焰的现象。如果这股气钻到炕洞里,有可能把整副炕的炕皮掀起来,相当危险。所以说人也不能生气,如果吞到肚里有可能把肚皮气炸呦!
剥花生时间长了,大拇指和食指会感到无比的疼痛,有的甚至会出现裂口。从半农半医那里要点医用胶布,撕开几条裹在拇指和食指上接着剥;有的找来粗壮的桑条,用菜刀砍出二三十公分长的一段,中间削出豁口,或是用火烤一下做成夹子。用它来夹开花生角,避免了手指的用力;炕上摆着剥花生的大簸箕好像是每家的常态,吃饭睡觉时往炕尾一挪,其余时间则是炕上的主要摆设。
小孩子在家是不好好剥的,如果赶上有伴儿还可能多剥一会儿。记得小时候有一个二叔特别会讲“学话儿”(故事),吸引很多小孩儿去他家,边听故事边帮他剥花生。什么“三打白骨精”、“白蛇水漫金山”,或是一些机智人物故事,听的人出神入化。还记得他讲的一个笑话:一个人半夜去住大车店,炕上人已经满了,没有他的地方了,怎么办?就把人都给叫起来了,“起来起来,我给你们讲故事”。人们坐起来后他顺势上炕就讲“唐唐取经往东走,半路上碰到个狗八戒……”,像这样口口相传的故事别人都知道啊。有一个人实在忍不住了“你瞎说啥耶,明明是往西走,碰上个猪八戒……”“那你会讲你讲,我睡觉了啊”说完在炕上找了个位置倒头便睡……
剥好的花生米还要挑选一下,分一下类别。摊到炕上,用手抹过一堆儿摊成薄薄的一层,把里面的臭粒扔掉,碎粒和秕子挑出来留作挤油用;太饱满的算作“大粒儿”售卖,中等的留一部分作为来年的种子,剩下的也用来出售。手剥的花生比较受欢迎,它的胚芽不易受到损坏,做来年的种子最合适。即使发展到脱粒机比较普遍的现在,还有人在手剥花生。不仅来年当种子比较放心,就是售卖也比机搓米要贵一些。
开始出现小型脱粒机时,谁去脱粒是要收钱的。后来出现大型脱粒机,只把花生皮留下,不仅不收费,还有可能赠送冰棍等小零食来招揽顾客。因为现在的竞争力比较大,谁家脱的好就奔谁家去。据说花生皮的价值也很高,用来做生物介质燃料用,在提倡环保的今天比较受欢迎。偶尔在谁家还有可能看见手剥花生的,再像以前那样普遍地家家剥花生现象,已无法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