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4月，注定是一段不寻常的日子。本该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奈何一股烦人的倒春寒，使得春寒料峭、百鸟回窠、一片冷清。继而，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雹雨成灾。本是人欢马叫，大闹春耕的时节，看到的却是千里萧疏，人迹不见的场景。这些都源于一场卷土重来的新冠疫情肆虐冀南大地，闹得人们不得安康。

       〈一〉

        “椒城疫情暴发，实行全域封控管理，对全员进行核酸检测。但人手不足，急需支援！”消息传到鹅城，全县医护人员沸腾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报名当志愿者到一线去援椒抗疫。在县妇幼保健院领导的办公桌上，不大会儿就堆起了一大摞报名参战的申请书。院领导一个一个审视着他们的名字，当“李晓志”三个字映入领导眼帘的时候，领导迟疑了：李晓志，她能上一线吗？

       在院领导的印象中，李晓志是一位积极能干的好同志。她医术精湛，责任心强，到了抗疫一线，一定是一把好手。可是她的老父亲病卧在床已经多年，离不开她的照料。她还有年幼的孩子需要照管，让她上一线，能行吗？院领导难以抉择。

       就在同一时间，李晓志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手机上与病床上的父亲视频交流。她一边细心询问父亲的病情，指导父亲如何治疗，一边聊起了当前的新冠疫情，讲述椒城形势如何危急，鹅城很多医护人员争先恐后报名上一线援椒抗疫的情景。重病中的父亲脑子并不糊涂，他从女儿的言谈话语和表情中读懂了女儿的心思：“闺女，想上一线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你娘和你弟弟照顾我，你尽管放心。再说吧，你老爹这病一时半会还不会有啥问题，你就放心去吧，毕竟抗疫是国家的大事，人命关天，爹分得清哪轻哪重！”

       多么开明的老人，多么伟大的父亲！晓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爹，那俺就去椒城了啊！您在家一定听话，按时服药，注意好身体。等任务完成后，我马上回来照顾您老人家！”说罢，又让父亲把手机转交给弟弟：“弟弟，这些日子姐不在家，你一定照顾好咱爹，每天给姐打个报平安的电话。辛苦了弟弟！”

       挂断视频，李晓志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感到一阵轻松敞亮，也更加坚定了她上一线的信心和决心：好儿女志在为国尽忠，天知地晓。若不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抗疫出一把力，就对不起父亲给我起的这个响亮的名字！

她大步流星走向院长办公室，再次递交了上一线的申请书。

       〈二〉

       椒城，“大白”们像流动的雪人穿梭在县城、乡村的大街小巷。扫描健康码、身份证，不厌其烦地指导人们采集核酸，一支支小小的棉签探入男女老少的咽后壁，丝毫不顾及熏人的口气或满口的黄牙。防护服密不透风，从凌晨到傍晚，他们可以控制饮食，却控制不了淌下的汗珠，扎眼、苦涩，默默承受。晚上，卸下防护服摘下口罩，显露出的是汗水浸透的冰凉的衬衫和脸颊上深深的勒痕。活动一下酸痛的筋骨，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这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4月9日，是李晓志来到椒城支援抗疫的第9天。天还未亮，她又和同行们早早起床，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披挂整齐，准备投入新一天的紧张工作。

       4点29分，李晓志刚要跨出房门，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接通电话，她突然像被雷击了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啪”，手机掉在地上，她“哇”地哭出声来：“老爹呀，女儿对不起您——”她面向东南家乡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放声恸哭起来……

在场的姐妹们都惊呆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纷纷上前想搀扶起晓志，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她。从那撕心裂肺的哭诉声中，大家明白了一切：“就让晓志哭几声吧，这是人生最悲痛的时刻，作为女儿，她没能在父亲的床前最后尽孝，临终没能看上父亲一眼，这是多么大的遗憾哪！”“晓志，你哭吧，你就大声地哭吧！把心中的伤痛哭出来，把遗憾哭出来，把一切委屈都哭出来，这样，心里兴许会好受些。”

       十几分钟过后，晓志的情绪有所缓和。姐妹们劝她在驻地休息，平复一下情绪。晓志坚定地摇一摇头：“当初我忍痛离开病中的父亲来到抗疫一线，是为了什么？到啥时候都不能忘了这个初衷！就让我随你们一块去工作吧，也许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

       话语不多，感动得在场的姐妹们潸然泪下。她们不约而同站成一排，面向晓志家乡的方向深深鞠躬：“老人家，远在抗疫一线的女儿们为您送行啦！一路走好！”

       〈三〉

       “老人家，一路走好！”

       这声音像惊雷，在椒城上空回荡，迅速传遍了县城、乡村，大街小巷。人们无不为李晓志的大义之举而感动，而落泪。

       “晓志，你是鹅城的骄傲，是椒城的光荣！”

       “晓志，你是椒乡人民的恩人，您是顶天立地的女中豪杰！”

       “椒城人民永远感谢您！”

       “椒城欠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四〉

       “老爹呀，女儿对不起您！”

       这声音像长了翅膀飞回家乡。迅速传遍鹅城大地的南北西东。人们奔走相告：咱鹅城出了位大仁大义的巾帼英雄！

       “晓志，你是青年的楷模，你是时代的先锋！”

       “晓志，你是连接鹅城与椒城友谊的纽带，您是鹅城人民的骄傲和光荣！”

       县委领导来了，他们献上挽联，在李晓志父亲的灵前深深鞠上一躬，对这位英雄的父亲说：“老人家，您培养了一位好医生，好女儿，我代表县委政府谢谢您了！”

       〈五〉

       李晓志的事迹，成了街头巷尾谈话的主题，她的名字在鹅城不径而走，到处传颂。她传承了中华民族助人为乐的优良品德，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在自己的骨肉同胞遭遇危难时刻，什么是大义凛然，什么是忘死舍生。一个长跪，一声恸哭，彰显着为人子女，什么是大孝；为国之民，什么是大忠。在忠孝难全的十字路口，又该如何选择尽孝，怎样实现尽忠。

       李晓志的行动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成为成百上千白衣天使学习的榜样。成为成千上万有识之士效仿的标兵。在晓志精神感召下，抛家舍业，冲向抗击新冠疫情第一线，向着狡猾而顽固的疫魔展开穷追猛打的进攻。“大白们”面对苍天立下宏志：坚决把抗疫的硬仗打赢，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面对英勇无畏，不屈不饶的人民，再凶猛的疫情也不得不望而却步；再黑暗的夜晚，也会凸现光明。倒春寒终究抵不过滚滚而来的暖流，阴雨天在春风吹拂下总会放晴。浴血奋战的四月过去，火红的五月必将迎来万物复苏，生机融融！

       作者简介：宋金全，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退休前曾任中共广平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等职。该同志热爱文学、文艺工作，尤其擅长山东快书、快板等曲艺节目的创作与表演。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任广平县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