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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胡同——老北京回忆
作者: 马占顺

      儿时住在胡同里的感觉还真美好!

      那时不管是春夏秋冬,放了学只要有点时间就可以在不宽的、全是土路的胡同里踢场足球。 一说踢场足球在那个年代可是件奢侈的大事了,怎么说呢。因为家里都穷,父母们挣的那几个养家糊口的钱都恨不得掰成几半花,谁舍得为孩子买个足球呢?我们一起踢的足球,还是”二子“他爸在宣武门内大街的这家委托商店里花上5毛钱买回来的。不光”二子“如获至宝,就连我们几个跟着沾光的孩子们也是一样的兴奋!

      说这踢足球,什么季节都有什么季节的乐趣。那个冬天一场中雪之后,胡同里的雪只有一条被扫的干净的小道。寒假里第二天早起后,我们几个孩子好像是昨晚上就在被窝里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的来到胡同。其实大家可能就是想看看这雪下的怎样或者是随便走一趟。

      可谁曾想到,没有约好的”二子“这时候揉着似乎刚刚睁开的 小眼,穿着还是昨天踢完球的那身脏脏的破衣服,怀子抱着他心爱的、球外皮上几处都张着嘴的这个破足球出来了。

     他的出现我们几个似乎都瞪大了眼睛,“狗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急忙地问道:“怎么这雪地里还能 ‘开战’(就是踢球)吗?“二子”似乎想都不想,开口就溜出一句:“雪地里怎么就不能开战呢?”他的这一句话,立刻把几个小伙伴地心思乍醒了。因为玩球的兴趣一直在几个小伙伴中,要不怎么这么早大家不约而同就走到一起了呢?  

      于是在没有裁判、没有哨声,还没有预热地情况下,一场小小的足球比赛开战了。这是踢的“二子”的足球,他得自居啊,自然他就骄横跋扈得多,他把我们几个分成俩组,还自定了几条规矩。什么雪地里踢球不能推人,什么奔跑的速度不能超过斑马吧,还有几条拿不上桌面上来的清规戒律。我们几个听着,可是看得出谁的心里也不太服气。大家都想只要逮住球就是在自己的脚底下玩和踢,不管他的三七二十一那一套。

      还好这场足球在雪地中踢的还挺痛快。因为雪是轩的,球在雪里骨碌的不快。大家的抢球就不是那么激烈......

      说起来那个年代真是幸福,我们三、四个同学就是一场足球赛。在胡同边上摆上两块小石头就是一个足球大门,看谁踢进去的球多。为争着踢那个不大的、甚至气还不足的破皮球,几个小同学滚得满身是土,回到家里就活生生的一个土猴,母亲见了不是一顿唠叨就是几巴掌,可再次看见人家踢球,我早已把母亲的唠叨和巴掌放在了脑后。

      1965年9月第二届全国运动会在北京举行了。这届运动会最亮眼的就是在开幕式上16000多人,第一次表演了《革命赞歌》的大型团体操。住在胡同的我们家里都没有电视,这是后来听体育老师和家里大人们说的。可是孩子们练操的劲头一时就兴起来了。国庆后,放学了胡同里的孩子们双脚搭在墙上练倒立的,搬个树杈当单杠做练引体向上练习的,在煤堆的围墙上压压腿、抻抻筋的。因为我们听体育老师说,谁的基本功好下一届全国运动会的大型体操训练、表演就有可能被选中,那可是件最最光荣的事啊!

      要知道这届运动会上,最后一章就有1300多名男女少先队员表演了儿童操:红色接班人。女生们身穿粉红色的布拉吉,短短的头发上别着一个白色的蝴蝶卡子;男生们都穿着一水蓝色的短裤,白色的短袖上衣。男女生们一双白色的球鞋真是亮眼,还有那胸前的红领巾透着鲜艳。这让我们许多孩子们都羡慕无比。

      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团体操《革命赞歌》中,女歌唱家郭兰英演唱的那首《丰收歌》,一时唱遍了大江南北。“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一片白茫茫,丰收的喜讯到处传......”

      ......

      玩“砍包”是胡同里最热闹的游戏,每队四五个男女孩子为一组,当你们这组人赢了是站在对方两边人的中间,对方站在你们这组人的前后,手里拿着自己缝的、装了半包砂子的六面形沙包,奋力砸向中间欢蹦乱跳的人,如果中间这组人无论谁用手接到了砍来的包,就算赢一分,可以救活被对方手中沙包打中下场的人,继续上场。如果打在身上没接着就得下去(我们开玩笑是“下蛆”)……。这个游戏就是看你机灵不机灵,稍笨点的或是跑动不灵的人往往就是看着呗。

      还有在胡同里找块平点的硬土地,吹吹地面上的浮土,几个放学的孩子就跪在地上玩起拍三角,这些三角是用软烟盒叠成的。

      秋末初冬的季节,满地的杨树叶从高大的树梢上飘落在胡同里,那厚厚的、萱萱的,踩在上面真是美极了,小同学们还忘不了捡起杨树叶,掐掉叶片只要树叶的梗,玩起“拔梗”,看是你捡起的树梗结实,还是我的结实,我经常是两手紧揪着树叶梗“拔梗”的低端,让露出的部位少一些,这样树叶梗就不易断。拔不断的就算赢了……

      胡同里的欢乐还有许多,孩子们总是变着法的来玩。

      那时的我们可谓时无拘无束,而生活在胡同里的我们又是何等的开心!

      2022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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