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家乡的槐树进入盛花期,大槐树上那一串一串的槐树花,开的芳香、开的诱人。花色洁白如玉,一朵朵槐花就像一只只小小的酒杯,盛满了甜蜜的甘露。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槐树林就像笼罩在洁白的云层里。花香四溢,引来了一群群辛勤的蜜蜂,酿造出生活的甜美。
那天在饭桌上我又深情地回忆起家乡的槐树花。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我都会想起老家那棵历尽沧桑的老槐树来。
打我有记忆时起,这棵老槐树就已经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了。那时,也许是幼小的缘故,觉得老槐树可高可高了,直觉得这棵树的顶端就能够触摸到天上的云彩了,那粗粗糙糙的老树皮,如疤拉似的毫无规则地裹在粗大的树干上,就像这个老槐树盖着床棉被一样,生活在温暖的世界里。这老树皮还犬牙交错地围绕着这棵粗壮的树干,一直延伸到高空。那稍微倾斜的树身,像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默默地注视着院子的变迁。
回到院子里,我看到槐树花又开了。开得依然那样洁白,晶莹,清香。我记得早些年那会儿,槐树花也是很好的粮食,关键是能填饱我们的肚子。它能抄着吃,能拌着吃、还能做馅吃。
妈妈做饭手艺很高,不信我就讲给你们听听:
从树上摘回来的槐树花,用井水洗干净,在案板上切成段,就准备着下锅来炒。这时往锅里倒上点油,稍许等着油锅冒了烟,知道油锅热了,把大葱和盐巴先放进锅里,用铲子一扒拉然后把准备好的槐树花倒进锅里,趁着大火在锅里扒拉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拌着吃的槐树花,做起来更简单,只要把锅里的水烧开,把准备好的槐树花扔进滚开的锅里,简单地抄一下就可以捞出来,不然槐花就烫烂了。在盘里放上些细盐、香油和香醋等佐料就可以拌着吃了。这种菜带着槐花味道,吃在嘴里是香香的、酸酸的。尤其是在春夏之际感到这槐树花进到口里是那么的清爽。当然也有的时候,不用开水抄,只要清水洗干净,放上同样的调料,愿意吃辣的还可以少许放些熬好的辣椒油。我就爱吃口重的。全珈斌先生高兴地说道。
家里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做馅。包菜团子和烙菜盒子是妈妈的拿手活。因为槐树花从树上摘下来很嫩`,做馅吃也很简单,我们小时候那会儿吃不上什么肉,吃的菜团子、烙菜盒子基本都是素的。即便如此,我们吃的还是挺香的。
小时候家里比较穷,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改善改善伙食,在我的记忆中,这春夏的来临,就是我们生活充满乐趣的时间段。现在想起来,槐树花怎么就能吊起我们的胃口、怎么可能让我们欢乐呢?
当槐树花发出阵阵香气的时候,我们都感觉到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必须抢先,要不全让那捷足先登的伙伴儿们都给摘光了。再说了这会儿也是季节最好最舒服的时候,放了学我们还有一个约定呢,就是看谁摘的槐树花多。我们经常进行爬树比赛,无论树大树小,树高树矮,我都能像猴子一样的轻松自如,“噌噌噌”几下就上去了。
槐树,在北方是一种极普通极普通的树种。它没有松树的挺拔劲健,没有白杨的高大雄浑,也不像梧桐那样能“引来”金凤凰。它枝干遒劲,有梅的傲骨,坚韧不拔;有松的气韵,朴实平凡;还有北方汉子的情怀......
它们默默地坚守在北方的土地上,有着枣形的叶子,那种朴素,那种沉默,怎叫你不爱恋呢?
2020年5月28日草 2024年7月18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