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登录
首页 >  散文作品 >  在汉霖苑,对话食材的的N种表达方式
在汉霖苑,对话食材的的N种表达方式
作者:张月娥

窗外是石家庄的日头,白晃晃的,闪到谁的头上,都像抹了一道白光,生机顿无。哪怕是短暂离开它两天,我都忍不住暗自窃喜。所以,当黄岔村向我抛出橄榄枝时,我不假思索的应承,欣然前往。尽管那个黄岔村,对我亦是全然的陌生,但度娘告诉我,黄岔村地处太行山区历史文化名山凌霄山北侧河岔交汇地带,傍山面河。山村里的日头总会友好一些的,经验之谈也在给我鼓劲加油。大巴车就像一个放置在烤炉里的巨型白薯,空调使出浑身解数,呼呼的冷气用来抵御那一团和气的惨白。当“汉霖苑生态园”几个字跃入眼帘,大巴车缓缓停了下来,两个余小时的疾驰奔赴,它的使命将暂告一段落。或许,车上一行人的“烤似乎才正式开启,我好像一个人在嘀嘀咕咕。

车门一前一后,同步打开,我试探着先探出一个头尖,两只脚却结实地杵在踏板上。黄岔村的天色也是亮得发白,淡蓝里阴着些许的灰,我好像生怕会有一股热浪扑过来,半口气就被吞噬了去。正值正午时分,日头正烈,晒是不容置疑的,但热浪并没有按我的想象炮制,甚至拂过来的风裹挟着一丝一缕的凉意。重新捋了一遍背包的肩带,顺溜了,便显得轻便,脚步格外轻快,尤其是瞅见迎面而来的梁老师,两条腿如离弦的箭,直到梁老师忍不住提点,“蛾子,关照一下后面的老师。”快,不仅顾及不暇,也毛毛糙糙,甚而忘乎所以,竟忘却了自己的本职本分。于是,赶紧收拢放飞的心绪,回归到自己的角色里。

会务在半个钟头内圆满收场。临界饭点,大家纷纷起身,如若不是苑主特特指点,眨眼间会议室则会空无一人。现在两壶茶分头轻巧地把滴溜溜圆的眼球一颗颗地牵引过来,紧紧围成两个密不透风的圆柱体,更确切的说是一朵和另一朵鲜花——两朵“出水芙蓉”,像是俩个明艳非凡的仙子,鹅黄色的裙袂,飘浮在晶莹剔透的玻璃壶,宛如一个硕大的液态琥珀。它叫金花葵,刚刚在庭院里盛开,主人的盛情好客使然,连金花葵都会意,忙不迭地派出俩花使,以供造访的文人墨客品茗尝鲜。喝过的人不禁啧啧赞叹,甚至赶紧再续一杯,细细品酌,以补“八戒囫囵吞食人参果”式的遗憾。和我一样,还没顾上领茶的人,决计是不能错过的,用过的纸杯,掀走,套着的底杯,继续发光发热,茶水不烫不凉,有花的清香,有茶的馥郁醇厚,抚慰了唇舌,熨帖了六腑。几杯下肚,惬意,舒适畅爽全身,喜悦和好感陡然加深加重。

抵达汉霖苑的第一顿午餐,是大锅菜。大锅菜于我,总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熨帖感,像回到了自家一般。我生在塞外的一座小城,寒冷是我对童年刻骨铭心的记忆。大概源于太冷,大锅菜与北方紧密的关联着。譬如提到东北,后面自然而然地会跟着说乱炖”。炖是大锅菜的烹制方法,乱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但我想这里必定没有一丝贬义的成分,反而是更为形象地标明了它的丰富多彩,无所不炖的包容性。夏天,菜畦里的葫芦,小白菜,茄子,豆角……时令蔬菜一股脑儿的成熟,烩上地窨里储存的土豆。在我们看来,土豆才是大锅菜亘古不变的王。蔬菜再是鲜嫩多彩,不过是逞夏季一季的威风,在没有暖塑大棚,无霜期超短的北方,蔬菜是普通人家餐桌上的奢侈品,唯有土豆当仁不让地担纲大任,无论什么季节,只要有土豆在,哪怕只有它一个在,它都不会辜负大家的唇齿和胃。所以我一度固执地认为,没有土豆的大锅菜根本不算大锅菜,至少是没有骨气或灵魂的。可是就在汉霖苑,我不禁偷偷地认错了,我是肤浅的,大抵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饺子,差不多人人都爱,当然不可能百分百的都爱。喜欢吃饺子,饺子的吃法自然也是千姿百态,滚烫着吃,过了凉水吃,就着蒜吃,饮着酒吃,沾着醋吃,煎着吃……唯独没有没想到,居然可以大锅菜里煮饺子。待青花瓷菜盆端上桌,兀地惹来在坐诗人们的一顿惊呼声。想象力是诗人的特质,什么移花接木,天马行空,在诗人的脑洞里,尤为稀松平常,却在这里,情不自禁地奉献了一份“万万没想到”。果然是,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大锅菜煮饺子,俗称菜锅饺子,是内丘山区乡村的一道特色民间佳肴。这些由于大锅菜的鲜香浓郁,选料用料的随意、亲和。此做法使锅中的熬菜和饺子相互借味,却又不失各自的鲜味,吃起来味道独特,别有一番风味。山区的百姓把菜锅煮饺子作为一道风味美食招待客人,可谓是一道具有代表性的山区特色美食。”内丘文旅如是说。

吃好了不想家。母亲在世的时候,凡是来客,必定倾其所有,吃食和菜肴丰盛至极,一副“不差钱”的豪门做派,全然撇弃了平素里的“打省着过”的勤俭持家,且与她老人家所倡导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论调更是大相径庭。忽地我就悟了,母亲的那份苦心。

汉霖苑的待客之道已见一斑,当晚晚餐是此行的设宴之餐,期待值不免暗暗加码,恨不得夜色立刻马上披挂上阵。

山里的夜也是给力,落日好像是乘着滑翔板倏地隐去了身形,宝蓝色的天幕挂在天际,院里一串串的彩灯地闪着斑斓迷人的光彩。

根达率先登场。它和芹菜的模样极其相似,只是它缺乏芹菜的棱角,却有着非凡的营养价值,它为炎夏而生,清热解毒,兼具药用的功效。接着绿心黄瓜,笨鸡蛋……一一被请上桌,它们都是生态园里的中坚力量,是身处都市的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绿色有机食材。食材已是天然绝佳,再佐以厨师的精心调制和搭配,有色有味有特色,使得一双双筷子马不停蹄在盘碗间穿梭。青西红柿搭配土豆片爆炒,味道酸爽醇正的西红柿味儿,足可以让人感动涕零。掐指一算再算,也算不清与儿时的味道失联多久了。现在的西红柿,红艳艳得靓,模样玲珑可人,却严重匮乏水汪汪的汁液,而且连味道都一并隐匿似的,食之如嚼蜡。偶尔运气不错,碰到一次有点西红柿味儿的西红柿,竟像中了头彩一般一一喜不自禁。金花葵汤面压轴出场,意义堪比《同一首歌》,意味着晚宴抵达最后的高潮部分,亦是尾声。金花葵面劲道爽滑,有花的香气,关键是营养丰富到逆天。营养价值是每一款食材天职和使命,所以金花葵的不同凡响,就不得不大力推介一番,以惠泽更多的食客。

金花葵,又名野芙蓉,为锦葵科秋葵属一年草本植物。绝种550年后于2003年,被中国农科院在河北内丘小马河再次发现首株金花葵,在植物秋葵物中最具有价值的,内含丰富的总黄酮维生素E,不饱和脂肪酸,有机硒、锌、铁、膳食纤维、胶原蛋白、多种微量元素……。

有幸被汉霖苑奉为贵客,最实惠的当属我的一张嘴了,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更是它了,汉霖苑苑主的一番“别有用心”,它是“啧啧啧”得叹服不已。有一道汤,是它不能不表白的。不管是菜锅饺子,还是金花葵茶、面,都离不开原生态食材的加持,而杏仁汤的熬制,全凭熬的一番苦工夫,笨工夫,熬得是一份火辣辣的心意。黄岔村的日头虽比不得庄里炽烈,但是大约有四五个钟头,一刻也不离地接受两个火炉的炙烤,天上一轮,地上一个,而地上的这个尤盛,几乎只隔一个身位,火苗“哧哧”地在炉膛吐着长长的火舌,而炉膛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火坑,柴禾不停地往进填,它就不停得燃烧,旺火炙得一旁观的人都燥热难耐,而劳者手里还攥着一个长长的锅勺,在不停地“扬汤”。要知道大锅里熬煮的是杏仁汤,这番“神”操作就是借飞扬的水蒸气,挥发杏仁的毒性。苦杏仁有毒,宫斗剧的天花板《甄嬛传》中业已给广大观众做了科普演示,小主安陵容就是吃食了大量的苦杏仁,香消玉殒的。可谓是“人命关天”,容不得一星半点的马虎。熬制杏仁汤,火候也很关键,温火均匀受热,熬到杏仁汤汁成浓稠的奶白色,散发出甜甜的味道,汤扬方可停止,“再把大豆、红豆、绿豆、麦仁、玉米糁、土豆块、红薯块放入锅中熬制,同时放入适量盐,慢火熬制,再放入泡好的蔓菁条、白萝卜条、南瓜块、豆角及 时令蔬菜等。”作为邢台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内丘文旅对“杏仁汤制作技艺”做了较为详尽的阐述。

内丘,黄岔村,汉霖苑,终究只是我人生隧道里的一个站点,它着着实实给我营造了一份极其美好的记忆,但我不敢笃定,我一定能永远铭记,脑量和素养不允我随意发誓言或夸海口。民以食为天!而与食材的这番对话,我却笃信我的味蕾会帮我惦念着的。事实胜于雄辩,不妨看,一行人来时两手空空,去时左手拎着茶,右手提着面,浩浩荡荡,热气腾腾。茶和面,它们只是金花葵最为突出的两种表达方式。或许聪慧的你来,还可以感受得,更多,更更多!

[下一篇] 鹤度岭上渡愁客

评论

采风网  主办方:河北省采风学会  Copyright © 2015-2024   版权所有   冀ICP备15015400号-1 冀ICP备15015400号-2

绑定会员信息

邮箱:
密码:
邮箱:
密码:
Another Mod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