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是世界“四大文明”中唯一未曾中断过的;不仅拥有“四大发明”的科技硕果;创建了长城、故宫、都江堰、大运河等宏伟建筑;创作了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永乐大典等文化巨著;而且流传下来许多格言、楹联、谚语、俗话,至今被津津乐道。
这些语言短小精悍、形象生动;并且饱含着前人的哲理、智慧、经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遵循“老人言”,避坑又少弯。
知足常乐,这句格言;不仅在国内代代相传;而且世界各地懂汉语的人,经常挂在嘴边。
寥寥四字,平淡无奇,然而真正读懂它、认同它、践行它,并不容易----
知足常乐,需要智慧。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外貌不尽相同;心态、状态也存在差异。同样的环境,近似的条件,甚至同一个家庭中的成员,有人活得开心快乐;有人却郁郁寡欢。
为什么呢?原因可能很多,知足或不知足;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客观地说,世上的人80%注定一生平凡;精英阶层和弱势群体各占10%。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人生一世,想活得开心、安稳,需要物质条件和心理素质;重要的一条,就是认清自身几斤几两。我们矿区常说:“刮风下雨你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大粪,你不知道吗?”认清自己需要智慧和悟性;不奢求超出能力的东西,不“强努”,不折腾,才能活得通透。(“强努”,矿区俗语,争强好胜而又力不能达。)
认不清自己,可能两种结果:其一,不甘现状,奋斗不停,却劳身伤神,一事无成。其二,侥幸上位,举止失措,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马六爷”的故事,让人唏嘘。
首钢“大炼”有位老前辈,马小六。我接触的同事中,有些人跟怹很熟悉;时常讲述其趣事。
据说“六爷”只读过两年书,工作勤奋,为人热诚,没多少心机;58年招工进首钢;凭着强壮的身体,拼命的精神,逐步成为生产骨干,多次被评为各级先进职工。
十年“特殊时期”,怹平步青云,出任首钢总公司副书记、北京市工会副主席等要职,并当选中央候补委员。同一时期,“周大爷”(周冠五先生)却走了背字儿。据说,“马六爷”把“周大爷”整得很惨。
没过几年,俩人的命运发生了反转。“周大爷”复出,成了首钢的老大,全国工业改革的典型。“马六爷”成了“三种人”,被一撸到底。
据说“周大爷”点名把“马六爷”要回首钢;指定在工作条件很差的铸造厂,从事最脏最累的活儿,拿最低的工资、奖金。那几年,钢铁市场紧俏,首钢经济效益好;每年有“浮动升级”指标。普通职工三年长一级工资。据说没人敢给“马六爷”长工资。
可能想像,从81年到93年,“马六爷”的日子并不好过,心情也很难轻松;55岁就“走”了。按怹的身体素质,如果踏踏实实地炼钢;如果爬上高位以后,能够适可而止,不那么牛皮轰轰,活七八十岁没啥问题。
知足常乐,不忘责任。
知足,不是“躺平”,不能“摆烂”;而是脚踏实地,干好本职工作,满足自己和家人基本的生活条件。
小赵与王叔,是两种相反的实例。
小赵是老赵的儿子。老赵是我的首钢同事。老赵的性格和经历颇为有趣。他中等身材,圆头圆脸,白白净净,一脸福相,能说会道,缺点是贪酒爱醉,文化不高。年轻时没有正式编制,在首钢“劳服公司”当“合同工”。
老赵结过两次婚。前妻在一家服装厂工作,收入不高,却心高气傲,总觉得他没能耐、爱喝酒、不求上进。小两口时常吵架,最后一拍两散。
老赵(当时二十多岁)拉扯儿子好几年;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第二任妻子。她年轻漂亮,能说会道,从事餐饮工作。一个未婚姑娘怎么看上二婚的老赵?我们推测,一当时她是农村户口;二老赵有稳定的工作和现成的楼房。
新赵嫂与小赵很投缘,视如已出,没再生育。小赵从小跟她去单位玩耍,喜欢上了餐饮工作。
望子成龙,人皆此心。老赵吃透了没文化的苦;想让小赵考大学,至少上“首大”或者“首技”;将来坐办公室。(“首大”,首钢大学,首钢工学院。“首技”,首钢技工学校。录取分数低于社会上的大学、技校。)
小赵挺清醒:我不是上学的料。我就干餐饮吧。老赵说:你自己认头就行;别以后埋怨父母。小赵一直干餐饮,做面点、蛋糕、面包手艺精湛;娶了媳妇,买了二手楼房;小日子过得踏实、滋润。
王叔,自己知足,家人难乐。
怹是我们家在矿上的邻居。王叔和王婶与我父母纠缠了大半辈子。
我父母一辈子只说成了“半桩”婚姻,却引来了许多麻烦。王叔与王婶相识、成婚;有两组介绍人。当时我家在万佛堂村租房住,与王婶是邻居,时常互相串门。因此责任为女方捎话、跑腿儿。
王叔王婶的婚姻有些特别:王叔是矿工,长相一般,性格内向,痴迷喝酒和打拳;矿上男多女少,因此成了大龄剩男。王婶有些姿色,没工作,没啥文化,已经结过两次婚,头一次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一个女儿留给了男方;第二次,嫁给张姓矿工,生了一个女儿,张师傅出工伤“挂了”。她的父亲是老矿工,因为出身不好,被轰回了老家,留下一个几岁的男孩。
王婶嫁给王叔,不是自己过门,带着一个女儿,一个弟弟;几年以后,又生了一女一儿。因此王叔一家六口,主要靠怹一人养活。
一来,井下挖煤,又脏又累又危险;二来,家里人多,来源复杂;所以王叔心里烦闷,借酒浇愁,时常“翘班”。喝完酒感觉挺爽,不是上山打拳,就是串门神侃。可是家里缺米少柴,老婆、孩子、小舅子,难免报怨。一家人吵吵闹闹,摔摔打打。
王叔王婶各说各理,互不相让;时常拉拉扯扯,跑到我们家来掰扯;争吵的焦点是娶王婶之前,说不说要带着小舅子?我父母夹在中间,说谁都不合适,只能抹稀泥;心里不胜其烦。
早些年,家属区是“排子房”,几家连在一起;前后排房间距较小,邻居之间没啥隐私可言。夸张点说,你家放个响屁,左邻右舍都听得见。
女人爱攀比;“拿捏”不住“爷们儿”(矿区俗语,指丈夫)就挺没面子;再被家暴,就更丢人了。王婶爱面子,时常又气又急,得了乳腺疾病,五十多岁就“走”了。
“家风”也传承。王叔脾气不好;怹儿子也挺浑横。据说王叔被儿子抡着菜刀,轰出了家门。早些年,退休金是发现金,去单位领驭。王叔的楼房和退休金都被儿子占去了;自己被净身出户,只好跑到了“东炼”(矿区对东方红炼油厂,燕山石化的俗称)。
据说怹孤身一人,拣拾废品,晚景煞是凄凉。
知足常乐,需要勇气。
客观地说,底层的人如果没有超常的天赋;没有过硬的人脉;没有巨额的资金;没有偶然的机缘,是很难突破阶层,咸鱼翻身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还打洞。”这类话,听着不爽;并有“血统论”的意思;其实是一种客观的无奈的现象。有些名门望族,不仅人丁众多;而且人才辈出;有些小门小户,几代人贫困交织,人财都不行。
老实说,承认自己才能平庸;承认儿女普通平常;进而接受现况,踏实工作;并不是容易的;需要很大勇气。
大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人,心高气傲,不甘平庸,不满现状;总觉得能改变命运,创造奇迹;今天“下海”;明天“跳槽”;后天“跨界”……
老佟觉得,普通人尽量少折腾;知足常乐,把心放宽,把身体调养好;坐享时代发展、科技进步的成就;收割经济腾飞的红利;也挺不错。
有些人,不折腾还好;越折腾越差劲;一把好牌被怹打得稀烂。自己身心疲惫,还连累老婆、孩子。
我老爸就是实例。
50年代初,怹从大兴县入伍,参加志愿军。三年多的军旅生活,是怹一生的“高光”桥段,也是最大的资本和“红利”。如果把握得好,不仅自己顺风顺水,而且我们家的命运,也可能随之改变。
无知的人有时更浮躁、更胆大。年轻时,我老爸也是“普信男”。怹没上过学,在部队学会一些字,勉强能阅读简单的书报、文章;而且没啥口才,也缺乏组织能力;相貌和身材只能算中等。
然而自我感觉挺好;一来,扛过枪,渡过江,跟老美打过仗,这在当年非常牛奔。二来,当过炊事兵,当时人们的传统意识很浓,男人很少会做饭;女的很少参加社会工作。三来,当时的乡村,以农业生产为主,人们的活动范围比较小,出过远门儿的少,出过国的更少。因此,我老爸牛气轰轰,动不动就跳槽。
回国以后,上级要给怹安排工作。当时怹已经结婚,有了我大姐,分了几亩地。因此非要回村种地,想过几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老家处于永定河的河滩上,沙质土壤,既怕旱,也怕涝。春种秋收,浇水施肥,全靠怹自己。忙活一年,收不了多少粮食,又累又饿;没种两年,就受不了了。
怹跑到县城,离我们村五十多里路;找到“兵役局”(武装部的前身);诉苦“卖惨”。幸运的是,“兵役局”干部和家属增多,需要有人做饭;主管的领导绳股长比较好说话,于是怹被安排到局里,重新入伍,二次穿上军装。
一开始,怹美气了一阵:原因有三个,一是伙食好,部队的待遇高,一日三餐敞开招呼;二是地位高,怹不光做饭,还兼管采买,军官和家属高看一眼;三是虚荣心,老家的人来县城,时常找怹闲聊、蹭饭,挺有面子。
然而时间稍长,怹就烦了,找绳股长换工作。后来,被安排去看仓库,白天睡觉,晚上背着“七九式”枪,在库区转悠。一开始感觉不错,不用伺候别人,也不用干活;没干多久,老毛病又犯了。怹觉得打更闷得慌;而且伙食差劲儿,溜跶一阵儿,肚子咕咕叫。
于是又找绳股长,要求重回厨房。这一回“坏菜”了;不知是来了新厨师,还是绳股长嫌怹闹腾,直接把怹踢出“兵役局”,转业到北京“六建”。
那几年,怹们在长辛店盖房。由于没有瓦工、木工、电工等手艺,我老爸只能挖沟、和泥、搬砖。当时机械化程度很低,天天拼体力,伙食也较差,主要是窝头、咸菜。我老爸在“兵役局”掌灶,精米白面、大鱼大肉吃惯了,哪受得了这苦,于是牢骚满腹,跟领导吊腰子。
建筑行业苦,还有更苦的差事。五八年,城镇精减人员,抽调“骨干”支援远郊。我父亲和三百多工友,被派往房山县的煤矿。说是短期支援,过两三年再返回“六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回收的打算。
由于不知足,瞎闹腾;我老爸丢了军籍和事业编制;从县城到近郊;从近郊到远郊;从建筑工人到井下挖煤。不仅工作条件一跑下滑,而且得了“矽肺”和风湿病,喝喽带喘,走道拄棍儿,那罪受大了。
知足常乐,学会对比。
一个人成功与否,幸福或不幸;既有一些客观的、物质的衡量标准;在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各自的内心感受。而这些内心感受,很大程度来自于比较。
人是群居动物,不论是上学、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地要与其他人接触;也就难免发生对比、攀比;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男人比车、比房、比职务、比人脉。女生比颜值、比服装、比首饰。在媒体发达的时下,大家很难孤芳自赏、不攀不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谁比,怎么比;不仅结果差别较大;而且可能影响到情绪,甚至身心健康。
郭“班主”说:“人要往下看,少往上看。你赔了钱了;还有破产的呢。你生闺女气得慌,还有没孩子的呢。你失业了,还有失身的呢。你媳妇不要你了;她也没跟我呀……”
虽是戏言,却也不无道理。
我和媳妇同岁。她的生日比我小半年。我俩认识于1989年,结婚30多年,婚后的生活经历相同,衣食住行也相差不多。可是,我俩的情绪和感受,差异比较大。为什么呢?主要是对比的“参照物”不同。
我越比越知足,甚至有些得意。
我生活在远郊矿区,父亲是井下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自己只念过初中;还是那种八年制,每天只上半天课的;老实说,比文盲强不了多少。
二十出头,我只身来到首钢;最开始倒三班、吃食堂、住宿舍;不光工资低,而且没有地位。由于喜欢读书、写作,我逐步从班组走进科室,成为厂里的“笔杆子”。这以后,娶了媳妇,分了楼房,在城区扎下了根。
当年的同学、邻居,大部分留在了矿区;在房山、良乡就业、安家的,就算混得较好了。我们初中的班中任张老师;当年没少挖苦我。说我将来不会有啥“起子”(出息、能耐。矿区常说的口语。)
80年代初,我们被招入坨里铁厂。张老师也“跳槽”到了铁厂。当年的师生变成了同事,彼此都有些尴尬。我在铁厂三年多,没跟她说过话;后来也没有联系。
一些当年的学习尖子,很早就下了岗。九几年,我母亲在房山住院,我去陪床;遇上一位大姐。我在矿上当临时工时的同事。闲聊时问及当年的熟人,混得都不咋地。京西的“八大矿”都停产了;矿区的地势偏远,许多矿工都呆在家里,玩牌、喝酒、上山背水。
我媳妇却越比越憋气。
她的父亲当过团级军官,转到地方担任单位一把手;母亲是军企的员工,待遇较高。她从小生活在军区大院,在“八中”(八大处中学)读的高中;“初心”是报考师范大学,以后当老师。
80年代初期,大学的录取率很低。她高考失利,被同学讥讽;被老爸一通臭呲;让她复读一年。她觉得灰头土脸,不想再复读,也不想再依赖父母;于是参加了招工考试,成了园林工人。
客观地说,她不适合园林工作。为什么呢?这个工种不需要多高的文化,却需要体力和胆量。修树剪枝,需要登高上梯,使用手锯、斧子、铁丝等。她眼神儿不好,戴着厚厚的眼镜,上山下沟、爬树登枝比较吃力。挖树坑、铺草坪、搬花盆、装卸车,需要较大的体力。她体重不到一百斤,抬花盆都有些吃力。
身体劣势无法改变;怎么在单位生存呢?主要是三条措施,一是学习专业知识,尽量多动嘴,少“卖块儿”(体力);二是搞好关系,给男同事小恩小惠,有气力活求男生帮忙;三是放弃挣外快的机会,工作繁忙,动员加班加点,有时管饭,有时给钱;她能不去就不去。
这些小心机有一些效果;也有反作用。有的同事说她不实在,心眼多;有人讽刺她,拈轻怕重;还有人帮忙要“工钱”,让她买吃的,帮着织毛衣,等等。她外表随和,内心却清高、孤傲,时常感到拧巴。
搞绿化工程:比如为路口、景区搭建景点;为会议提供花卉装饰;为宾馆、酒店装饰客房、餐厅等;既是绿化队的重点工作,也是挣钱的重要渠道。这些工作主要分两项:其一,方案设计、原料准备;其二,装车、卸车、摆花、撤盆、等等。前者,主要是动脑子,有些抽象;后者,主要费力气,夏天四脖子汗流。
我媳妇主要是前期准备,劳神费心,跑跑颠颠。可是领导和同事容易忽视;甚至觉得在照顾她。分钱、评先,往往把她排在后面。因此,她心情时常不美丽。
跟以前的同学、邻居相比,也挺不爽。住军区大院的人,父母多少都有些人脉。二三十年以后,有些人混得风生水起,人五人六的。手机普及以后,混得好的同学热衷“组局”。她被拉着参加了几次,每次都挺受刺激。
她中年早逝,跟心情失落不无关系。
知足常乐,克制欲望。
贪婪是人的天性;与生俱来,相伴终身。老实说,普通百姓尚且贪图小恩小惠;达官贵人,更难割舍来之不易的权力、名誉、美色。
该出手时要出手,不然可能坐失良机。同样,该收手时要收手,不然轻则财物受损,被骗钱、骗房;中则官场失利,职位一降再降;重则危机生命,吃了“黑枣儿”(矿区的戏言,暗指子弹)。
我在“大炼”时有个同事,以前是京西的矿工;后来托人弄呛调进首钢。最开始,跟汽车装卸耐火砖。他能吃苦,脑瓜灵;一来二去,当上了班长、调度员、科长。
后来,他被调到首钢原料处,负责矿石、焦碳、油料等采购。这是一份肥差。因此整天吃吃喝喝,收受钱物。事发以后被一撸到底,退回“大炼”看大门。从科长变成保安,脸上无光,收入锐减。据说,如果不是上头出面保他,就得“折”进去。
我们科长还算好的,只是丢了官职。“老管儿”更惨,奋斗三四十年,混丢了性命。
“老管儿”叫管志诚,房山区坨里镇人;离我们矿区十来里地。他家世代务农,文化不高。50年代初,“石钢”(石景山钢铁厂,首钢的前身)快速发展,急需人员和原料;大批青年被招进厂里。
他们被安排到石灰石矿,当采矿工人;厂址在门头沟的大山里。当时机械化程度低,开山采石主要拼体力,天天抡大锤,推小车;工资也不高。除了能见点活钱儿;这份工作还不如种地呢。有些人跑回了老家;有些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老管儿”干活不偷懒,喜欢动脑筋,而且能说会道,要求进步,很受领导青睐。
几年后,他被提拔为技术员、矿长助理等。1982年出任炼钢厂的一把手。最牛的业绩,是突破轧钢厂的年产纪录。轧钢厂设计年产60多万吨,他组织设备改进,技术攻关,最高产量突破200多万吨。不仅成为首钢的改革能手,而且成为“周大爷”的一员爱将。
当时首钢总公司下辖八个子公司:北钢、特钢、重机、民建,等等。“老管儿”被任命为北钢的一把手,掌管铁、钢、轧“主流程”的生产;焦碳、铁矿粉、钢材、车皮等经营审批权;手下有八万多员工;夸张点说,一句话,就能让厂家发财、破财。一跺脚,首钢都得颤悠。
按理说,“老管儿”出身农家,没啥文化,也没有过硬的后台,能混到这种高位,应该知足了;只要按部就班干到退休,那待遇非常人能比。
“利欲驱人万火牛”(陆游诗句。)“老管儿”在金钱、美色的诱惑下,滑向贪污腐化的泥潭。短短几年,贪污受贿150多万元。1991年被判处死刑;当年轰动全国。
……
知足常乐,不是消极保守,不是胆小怕事;而是一种眼界、胸襟、魄力,大智大勇、大彻大悟。
“改开”以来,各条战线突飞猛进,成就斐然。人们的生产和生活质量不断提高。然而,有些人活得不开心,“吐槽”、“摆烂”、“恐婚”,甚至寻死觅活。
为啥出现这种现象?两大原因----
客观上:一入职难,效益好,工作稳定的单位少。二住房难,房价高,还贷压力大。三娶妻难,女方条件高,男生收入低,只好望而却步。四是养娃难。从备孕到成家,要花费几百万。五是活得累,职场“内卷”;亲情淡泊;假冒商品、问题食品……
这些外在压力,确实影响心情;并且一些问题很难快速解决掉。
主观上,也存在一些误区----
一是错位的“公平”观。
“不患寡;患不均。”老佟认为,有些“公平”只能存在于理想之中;现实生活中既很以实现,也不应该实现。为什么呢?有些“公平”其实是更大的不“公平”。比如说,炼钢厂分成许多岗位、职务;同一工种,存在技能、年龄、业绩等差别。如何才能完全“公平”?如果厂长、总工、炉前工与辅助、后勤的人收入差不多;这“公平”吗?还有人愿意操心费力,奋发向上吗?
在商业大潮中,有些人吸金有术,身份倍增,成为富豪;有些人返贫、“下岗”。同理,在官场上,有些人一路高升;有些人原地踏步,甚至被挤掉官位。
赚钱与赔钱;上位与下位;得意与失意;这是古今中外都存在的客观现实。普通人很难改变,最好是接受现实。
二是选错了“参照物”。
人生在世,难免对比;应该选对目标;用对方法;得出客观的结论。
老佟认为,有些人的对比,目标、方法和结论,都存在着问题。比如有些青年人,不和同时代的同龄人相对;而是与父辈对比;上一辈人有“铁饭碗”、福利房、公费医疗、大学生包分配,等等;结论是:“今不如昔”。
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比眼前,不比过去。总体来讲,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一代要幸运得多。估计有些晚生不服,以后找机会再细聊。
三是承受能力弱。
“70年代”中期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此后城镇的孩子以“独生”为多。家庭结构及教育方式,发生很大变化。一来,以鼓励为主,老师和家长很少批评,更甭说责骂、体罚了;二来,以学习为主,城镇的孩子很少劳动;三来,娇生惯养,有些儿女直到大学毕业,都没离开过父母;四来,从小“独”惯了,不愿意,也不擅长社交,喜欢用手机、网络抒发情感。
因此有些人过于敏感、脆弱、草率。老板训斥几句,甩手就“裸辞”了。情侣发生争执,就寻死觅活了。投几份简历,没有回应,就“躺平”了。
四是媒体的不良影响。
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方便快捷;人们的情绪、观点、行为,容易互相感染,迅速放大。
编写“段子”、录制视频、制造热点等等,需要相应的技能和创意。老年人要么手艺潮;要么老眼浑花,精力不济;要么得接送孩子,买菜做饭。因此网上发声的人,以中年、青年为主。
客观地说,网上有些知识、观点、经验、窍门,对受众有所帮助;也有些东西片面、消极、激进;比如,仇富、仇官、地域歧视、男女对立,等等。如果不辨良莠,轻则激发怨气、戾气;重视“三观”扭曲,甚至自残、轻生。
……
事能知足心常泰;人到无求品自高。
2024即将远去;2025迎面而来。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拿得起,放得下,想得开,看得远,活得爽。
最后引用魏巍先生《谁是最可爱的人》中,一段名言,与文友们共勉----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坐在办公桌前,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你是否意识到,你生活在幸福之中呢?
你也许很惊讶地说:‘这是很平常的呀。’可是,从朝鲜战场回来的人,会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之中。
请你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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