馈赠

二）

吃苹果可以少唠叨大夫。我在黑白电视上看见一个歌手，推销他的健康观。我举手遵守，一天一个苹果，生活里的杂质确实减掉了许多。北京奥运会过后一年，我到位于太行山邢台内丘富岗山果林摘苹果。这里是运动员水果专供产地，苹果清纯到没渣。美国的苹果电脑也不过如此。让人难以消受的是，电脑是机器，可以当玩具用，而电子关联苹果，却容不得一口污染空气、一丝坏情绪的干扰。那形如一个诗人写出优美的诗句，只能朗诵给山川河岳听，在嚣囂的街市，他东奔西走都难逃被误解的厄运，所以诗人都行走在路上，自造仙源避世隐居。

多年以后，相距遥遥，诗人会怀想他的家乡。晨有朝阳薄雾，夕有暮鸦归巢，麦田平坦，河岸牧羊，好似恬静的田园画。也许这里才是最后的归宿。

当双脚真正踏回来，诗人无不纷纷离开，有的走的更远。鲁迅是这样，辞别老宅，一家人载船回城；余秋雨从上海赶回浙江余姚，作的是相似一项选择。他们的天真在故乡，若是继续下去，世上再无处保存他们的天真，从前的城市生活和后来的城市生活，一个是在寻找天真，一个是在修复被文明前破坏掉的天真。这个过程中他们既定自我文化品格的发现和塑造，所谓文人天真，是文化觉醒和源源不断的创作。

我的天真未全，所以在小镇里久居，一边整理书籍一样给四肢编造出与季节相适应的构造和肌肤。有时仔细到都需要编号，因为稍不留神，天气者人造的拐弯就会侵略上身，防不胜防。

天干天糙，苹果是不可或缺的水分补给。小镇上的缺电在屋后一小块田畦里扔进果核；长出树苗，果子已经可以拿到集上。我到河里砍了一捆草，路上正遇上她两口上集回来。

我买了一筐苹果，削皮去把，一顿下去半筐。晚上作梦，终于不在公路上大风刮一样飘荡了。初冬天气微寒，梦很温暖。

风吹

劳动  爱  战斗

诗都在

不疲累

不虚假

不后退

诗人说我只在流浪

拖着步子

喉咙哑了样子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