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搞那个让人闻之胆怯的DCA整改计划时,手机响了,屏幕显示的前几位号码是0574---。
“郝连成吗?我是吴茂章,我在网上看到你写的《难忘笔架山》了,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吴茂章是宁波人,当年曾到我们东北的劳改农场下过乡,那时他在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当队长兼导演。文革后期,宣传队解散了,他被分配到我们粮油加工厂的制油车间。我们就有了在一起“抓革命,促生产”的机会。
让我自今难忘的是吴茂章当年长得魁梧高大,像个地道的东北人,当年宣传队演出的那些节目大多都是他创作执导的。有一年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总场让各单位会演,压轴单位就是我们粮油加工厂了。那天演出后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舞蹈《社员挑河泥》这是吴茂章从他们家乡的一种民谣小调中移植过来的。在当时白天抓革命,促生产,晚上演唱样板戏的年代,这个轻松欢快的舞蹈像一缕春风一样吹入了人们的心怀。 以至于若干年后,看中央电视台里播放的全国获奖舞蹈《担鲜藕》时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当年在我们边塞农场看到的那个《社员挑河泥》了。
前年,我在浙江黄岩工作时,到宁波去。和吴茂章等一些当年知青在酒桌上谈到那个舞蹈时,我们还都能哼唱起来:
社员挑河泥呀
心里真欢喜
菜花腊腊黄
花香透心里
······
这首歌就像是多了一道下酒菜一样让我们都有了醉意。
醉在了当年那种激情和对北大荒的回忆之中。
后来,随着中国政治风云的变幻,他又随着轰轰烈烈的返城大军回到了宁波。先在一家工厂当工人,后来经过北大荒锤炼过的领导才干显现了出来,又被重用起来,从车间主任,到工会,一直当到了党内书记,尽管是基层支部。但党内的职务是平等的。他就在这个岗位上一直干了好多年。
经过上山下乡大潮的洗礼,加上他性格的沉稳和成熟,在市里的一次援外任务中他被选中去了南非的莫桑比克,前些年我们在一起相聚时他谈起在南非的生活,说当地的土著人在零上27度时就冷得直打哆嗦了。那里的人们女人都不穿衣服,开始中国人还不好意思看呢。以后和当地人相处得熟悉了,当地的头人就问他:你们中国人有病吗?为什么我们那么飘亮的女人你们不看,也不去找?
.....
他知道我现在是在离宁波仅一百公里的台州打工时说:当年我到你们那里去下乡,现在你又到我们这里来工作,可见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
2009年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