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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灵(长篇小说连载1)
作者:高顺平

1、白蛇传说

 

蛇是一种卵生动物,也是一种冷血动物,然而修炼久了,也能成为精灵。

偶是1965年出生的,按十二属相说,属蛇,老家的说法,就是个小皮条。据我娘说,当年怀上我时,并没有白蛇覆身的异感;我出生时,是在农历8月17日的晚上,圆月初升之际,当时也没有满屋红光的异象。既如此,就征兆来说,我就是一条普通的蛇命。

但是,传说中,我的老家是有蛇精灵存在的,那便是传说中的白娘子白素贞,那是一条伟大的长虫,因为修炼千年,便从一条普通的蛇渐渐修炼出了人身,即有了精灵。不但修成了人身,这条千年长虫还修成了美丽的女儿身,不仅美丽漂亮,温柔贤惠,还武功高强,乐善好施,乐于助人。前几年热播电视连续剧《新白娘子传奇》,让赵雅芝这娘们演绎的千娇百媚、善解人意、呼风唤雨的,没有少赚观众的眼泪。

我的老家在河南省安阳市,原来叫安阳县,现在属龙安区。在我们老家,龙和蛇是相通的,属龙的叫大龙,属蛇的叫小龙。既然是龙安区,想必有龙也有蛇的存在了。从马投涧镇向南5华里许,龙安区马投涧镇高白塔村,那就是我的老家了。村子不大,有仙则灵,是个有着千余人的丘陵村子。村子西地里,有一座古老的白塔,相传就是关押白娘子的,我们的村子也因塔得名。

然而,我们村的白塔下面确实有白蛇的存在。早年间因为村民在塔基下取土用砖,让塔身有了倾斜,后来是破“四旧”,古老的白塔终于倒下了。在清理塔基时,有村民还在塔座中发现了白色的小蛇,据说还不止一条,还是很多条,弯弯曲曲地缠在一起,一副貌似很恩爱的样子。无独有偶,鲁迅先生在《论雷峰塔的倒掉》中,说的是镇江的雷峰塔,也是关押白娘子的。但据学者考证,那个流传千年的爱情故事,明显是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也就是说,我们这里才是故事的原产地,是宋人南迁,将故事移植到了西子湖畔。

距我们村向南5华里许,有村子曰黑塔村,传说是关押青蛇的。当年黑塔村也有一座塔,不过通体是黑色的。黑塔村属于鹤壁市山城区石林镇管辖,鹤壁市境内有淇河,淇河之滨有许沟村,传说是白娘子的丈夫许仙许汉文的家乡。白娘子和许仙在美丽的淇河之畔邂逅相遇,演绎出流传千年的凄美的爱情故事。后来黑塔也倒掉了,从塔基中同样挖出了不少缠绵在一起的小青蛇。

在淇河之滨有座黑山,山上有座金山寺,传说是老和尚法海驻持所在,当年水漫金山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按说人蛇不能通婚,人兽不能交配,否则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妖来,所以老法海做的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但据说这个老法海和他的金山寺也不是什么好鸟。

据冯梦龙的《三言两拍》记载,在广西有个金山寺,香火极盛。遇有久婚不孕的少妇,只要服用少许寺中的香火灰烬,再在寺中禅房内睡上一夜,不久就怀孕了,以至于前来求子的络绎不绝。后来有人发现了猫腻,原来禅房内另有机关,有通道直通和尚住处。和尚在半夜用香料将妇人迷倒,然后玷污妇人,致使妇人怀孕。得知真相的村民义愤填膺,一哄而上将寺内和尚活活打死,焚烧寺庙,并将和尚尸体扔在寺庙旁边的野地里,任由狼虫咬食,所以有五十亩地耙和尚之说,作恶多端的和尚也得到了应有的惩处。彼金山非此金山,但善良的人们对老法海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宁愿老法海和他的金山寺也是同样的下场,才能解了人们对他棒打鸳鸯、拆散人间美好姻缘之恨。

其实,说起来,白娘子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在家乡广为流传,也并非空穴来风,徒有虚名。其故事传说还是有着有据可查的源头的,故事的溯源可以追溯到魏、晋时期大文豪左思《魏都赋》中记载:“犊子者,邺人也。时壮时老,时好时丑,乃知其仙人也。阳都女者,生而连眉,耳细而长,众以为异,俗皆言此天人也。会犊子来过都女,都女悦子,遂留相奉待,出门共牵犊而走,莫能追之。”这个故事就是传说中白蛇传神话爱情故事的源头,连眉女就是白娘子传说的原型。家乡高白塔也好,鹤壁黑塔村和金山寺也罢,当时都属于古邺地。犊子会连眉的故事代代流传,才渐渐演绎出白娘子会许仙的故事。

现在淇河岸边许沟附近还有个白蛇洞,传说当年白娘子就在这个洞中修行。而“白蛇闹许仙”里的白蛇精,传说是当年曾被许沟村一位许姓老人从一只黑鹰口中救出性命。这条白蛇为报答许家的救命之恩,嫁给了许家后人牧童许仙。婚后,白蛇娘娘经常用草药为村民治病,使得附近金山寺的香火变得冷落起来,也使黑鹰转世的金山寺长老法海和尚大为恼火,决心破坏许仙的婚姻,置白娘子于死地。

此金山寺原来香火兴盛是否有淫和尚作怪有待进一步考证,但由此引出了人们耳熟能详的盗仙草、水漫金山寺等故事倒是得到了做实。白娘子因为水漫金山而触动胎气,早产生下儿子许仕麟。法海趁机用金钵罩住分娩不久的白娘子,将其镇压于家乡雷峰塔下。通过此事,许仙心灰意冷,便在雷峰塔下出家带发修行,护塔侍子。18年后,文曲星许仕麟高中状元,回乡祭祖拜塔,才救出母亲,一家团圆。故事过程虽然有点曲折,但结果是圆满的,这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和民间乐意看到的才子佳人大圆满的结局。

闲言少叙,白蛇白娘子的故事传说就讲到这里。不管怎么说,到了公元1965年农历8月17日晚上,一个小生命在这个神话故事发生地呱呱坠地,而且好巧不巧正好是属蛇的。虽然这条小生命刚生下来皮肤并不是怎么白,甚至刚出娘胞通体还有点紫,但至少不是特别黑。而且刚出生就发出响亮的哭声,预示着他的生命中有磨难,但他仍会自强不息。

当然,这条小生命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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