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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灵(长篇小说连载2)
作者:高顺平

02、我的出身

 

是蛇也好,属蛇也罢,河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说起来俺家也是有来头的。这里交代一下我的祖上和家庭背景。

我出生时,祖爷爷已经去世,他的样子我自然不记得了。但我们祖上是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迁来,这个是不争的事实,有家谱为证,从祖先高太公(高从让)算起,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25代。当时一共来的有三家人,我的祖先高太公是主人,骑高头大马,住在大街,或者说叫正街;一个牵马小子姓李,住在后街,后来也叫李家街;另一是仆人,姓毕,就是毕福剑毕姥爷那个毕,住在下街,后来叫毕家街。家谱记载我们祖上传到第四辈没有下一代了,所以又从洪洞县老家过继来一个侄子辈继承血统。之后高姓在这里继续繁衍生息,人口越来越多,就去外地给人家种地,后在当地安家定居,像安阳的高北河、宗村、安上、娘娘庙,鹤壁山城区的范家坟、柳涧、小寺湾等地都有高氏家族人口,都是我们村高姓的一个分支。在我们村,高姓约占全村人口80%,毕姓约占15%,李姓约占5%。

大清光绪廿九年,修建家庙,制定高氏以后的十八字辈分,这十八字是:廷、锡、斗、魁、永、吉、嘉、同、齐、延、佩、承、天、福、其、昌、万、年。按照这个辈分,我应该是“嘉”字辈儿。

我的祖爷爷名讳高金荣,是一个标准的庄稼汉,人很老实,并不强悍。但他有一个堂弟叫高金顶,在我们老家方圆十里八村那是相当有名。因为家里穷,实在是活不下去,他在解放前就爱劫富济贫,周济穷人,说难听点就是干绑票。把当地或附近村不仁大户绑架了卸到红薯窖里,然后通知大户人家拿钱赎人。派去送信的也是村里的一位个头矮小的瘦小伙子,此人后文书还要提到,尤其是他的后人,还要与本人有交集,所以先提出引子,灰蛇草线,伏笔千里,这是曹雪芹写《红楼梦》的笔法,这里暂且不表。单说干绑票这活计,有成功也有失败,成功了就放人,失败了就撕票,所以解放前我的这个叔伯祖爷爷被民国政府杀头了。据说头掉了身子还不肯倒下,原地转了三圈才噗然倒地,所以算得上一条好汉。以至于我这人长大后性格虽然懦弱,但偶尔逼急了也会发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怀疑性格中也有这位叔伯祖爷爷的影子。

我的爷爷名讳高先元,也是一位标准的庄稼汉,性格柔中有刚,兼具祖爷爷和叔伯祖爷爷的两种性格。在祖爷爷过世之后,我爷爷决定迁坟,毕竟将祖爷爷和叔伯祖爷爷埋在一个坟地里名声有点不太好。爷爷要迁坟时,还是很费了一番脑筋。那时候刚解放不久找不到看风水的,我爷爷就自己亲自找,直到有一天找到一块地里,看见有一条蛇缠着一只野兔,兔子成了蛇的盘中餐。不要以为蛇的嘴巴小,实际上蛇能吞食相当于本身头部大8~10倍的食物。老家人说,“蛇缠兔,必定富”,爷爷认为这块地就是风水宝地,才决定将祖爷爷的坟迁到那里。

我父亲名讳高富贵,之后的经历表明,他后来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确实做到了衣食无忧。起码在那个全民挨饿的年代,我父亲非但没有挨饿,还吃得大腹便便,一副福相。原因是我父亲在当了两年兵之后,通过招工到了鹤壁矿务局工作,现在叫鹤煤集团,分到了下属国有企业上班。先是在矿务局汽车运输队,后来是在矿务局预制厂,给他分配的工种是做饭,说好听点就是大厨。俗话说,一天吃一两,饿不住厨师长,可见我父亲这一生是铁定不会挨饿了。

我父亲在汽车运输队工作时,我记得有一次是往老家砖厂拉煤,换砖盖房子。运输队的司机师傅听说后,都抢着接这活儿。原因大概是打饭时,能让我父亲多给盛点。而一旦勺子一歪,估计掉下的就不仅是几片肉,大概而并且还有司机师傅的一身膘了。

我父亲在预制厂上班时,当时我已经在上大学。有时假日里去厂里看父亲,老有厂里的小姑娘见到我像蛇一样两眼聚光,然后就是背地里问我父亲,你这个儿子有没有女朋友呀?当然,我父亲也知道我不会找他们厂里的这些小丫头片子的,但事情总要留有余地,话不能说的太满,做事不能做的太绝,为人留一线,日后后向见。有备无患嘛,万一将这些准儿媳妇备胎给饿瘦了,将来还不是自家受受损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盛的也不是自家的饭。这些个有眼光的甜嘴小丫头盛饭时,都得到了我父亲的关照,口福不浅。但事情都有两面性,我父亲衣食倒是无忧了,反而得了肥胖症,年老时患上了糖尿病。可见福祸相依,还是要正确对待才好。

对了,下面该我隆重登场了,但在我出场之前,还是要先简单介绍我的大姐和我们兄弟三人。

我大姐大我11岁,属马,在家里属老大。上学成绩既不好,家里又有几个兄弟拖累着,所以很早就失学在家,照顾下面三个弟弟。这倒不是我父母重男轻女,要怪只能怪当时没有实行计划生意政策。试想,如果当时实行的是只生一个好,把我们三兄弟都给计划了,保不齐大姐也能成为大学生。当然,如果是当时因文革把大学给搞乱了,大学不招生除外,应该说,是文革把我大姐这个千里马给耽误了。

大哥大我三岁,属虎,在家中属于长子。可惜没有出生在帝王家,否则我大哥不仅仅是头猛虎,还将是法定的皇位继承人,我和三弟只有保驾护航的份儿。其实我大哥上学时成绩还算不错,尤其是语文,由于经常阅读小说的缘故,他的中文水平很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只是当时看大学实在难考,没有高中毕业就自动放弃了。后来大哥当过生产队的记分员,还当过生产队粉坊的会计。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后来写作能力比较强,多半也是受到了大哥的感染,爱读大哥看剩的那些小说所致。

弟弟小我两岁,属羊,11月份生的,属于家里的奶干子,长相是我们姐弟四个中最好看的。后来上学成绩既不行,早早地在家务农。11月份出生的羊哪里能吃到好的青草呀,所以只能算是苦命羊。

也就是说,算来算去,在我们家中,只有我属蛇,沾了祖坟的光,合着就该我有福气。只是不知道,“蛇缠兔,必定富”,我这条小白蛇能缠上哪只小白兔,让我过一辈子幸福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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