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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怨》(二十九)
作者:念人

  王学瑞走出省委大院后,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家中走去。十一时左右,他回到自己的住宿小区时,看见一群人在楼下大喊大叫:“救火啦!救火啦!七楼起火了……”他急速地走到人群中仰头向七楼望去,料不到自己住的七楼宿舍起火了。这时,从宿舍中冒出一股股浓浓的黑烟。不时还翻滚着火光。他急了,马上冲出人群,不顾身体上伤口的疼痛,拼命往七楼奔去。正在这时,在门口已有一二个保安拿着灭火器冲进去,他也不顾危险紧跟着后面冲进去……

  进门后,保安人员拿着灭火器到厨房、阳台迅速灭火,王学瑞争分夺秒快速跑到年近九十高龄、身患中风瘫痪在床上的母亲房间,将她背离房间转移到九楼顶阳台。然后,他急速跑回七楼参加灭火。此刻,市消防队接到急救电话后,两辆消防车也鸣着‘呼呼’的警示声赶到,半小时后,火灭了,这场万恶之火,终于在消防员手下熄灭。

  火是熄灭了。可是,房屋里面留下惨不忍睹的场面。洁白的墙壁变成乌黑的一片;厅中的沙发、桌子、椅子、茶几全都烧毁了,有些还冒着烟;电视机被砸碎,碎片散落满地;衣服、书籍弃掉满地,有些已被烧成灰;衣柜、办公桌被烧得残缺不全;污水流满地……从现场来看,这又是黑衣党奉刘曹苞旨令,入屋劫洗,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走时,便放火烧屋毁灭现场。派出所人员赶到把盗窃现场拍摄下来,家中被偷走两床价值一千多元的棉纱高级被、二三条毛料服装,大门、房门损坏……

  灭火人员陆续走后,屋里仅剩下王学瑞自己一人。他紧张地打扫了一下母亲的房间,然后,登上九楼将母亲重新背回家;接着,一人独自站在阳台边,盯着被烧焦的杜鹃花、夜来香、茉莉花发呆,此刻,他面对着这一幅惨不忍睹的情景,痛苦的泪水慢慢地流了出来。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小女儿梅梅放学回家,看到家里变成这个样子,同时,她看到爸爸含着泪水呆呆地望着被烧焦了阳台上的花,便放声大哭起来。是的!今年她已长到十岁了,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家烧成这个样子,更没有看过自己的爸爸含着眼泪站在阳台上发呆的伤心样子。

  这时,王学瑞的妻子周兰兰得到家中被火烧的消息后,也急急地从单位赶回来。当她一跨入门口,她看到这悲惨的场面,心里一酸,马上呜呜地哭了,小女儿王梅梅看到妈妈回来,便跑过去抱住母亲,母女抱在一起痛哭。

  站在阳台的王学瑞,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语言能够表达,真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他心中十分清楚,这宗盗窃案,并非是一宗普通的盗窃案,而是有人买通黑衣党人员对自己所写的反腐文章的报复,其目的是想阻止他向上级上诉,阻绝自己的嘴巴。一二篇反腐文章竟给全家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灾难,差不多把全家人推向绝境。想起来,他的心好像在流血,痛苦的泪水也一滴接一滴流了出来。天啊!你为何这样不公平呢?把世上所有的灾难好像全都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此情此景,犹如宋代诗人晏殊《浣溪沙》一诗所说: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梅梅看到爸爸站立在阳台一动也不动,而且又痛苦地流下眼泪,她走过来摇着爸爸的手安慰地说:“爸爸,别哭!别哭!以后,我再不向爸爸要钱买东西吃了。”这时,王学瑞听到小女儿这么一说,竟哭出声来。他抱着已哭得满脸泪水的小女儿,看着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收拾东西的妻子,喃喃地说:“对不起,给家庭带来这么大的痛苦,请你原谅就是!”

  周兰兰以为这场大火是小女孩梅梅没关煤气瓶引发的火灾,此时,她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后对王学瑞说:“为何不注意关掉煤气瓶呢?”

  王学瑞对自己的妻子提问,只有直截地说:“这场火灾,并非是梅梅不关煤气瓶而引起的。而是黑衣党人员有意对我报复的一种手段。他们偷不到东西,就放火烧房子,这是一种政治阴谋。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

  周兰兰听丈夫这么一说,只是长长的哀叹一声,然后,她愤慨地说:“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放火抢劫的事,难道没有人管吗?”

  王学瑞见到妻子非常愤怒的样子,他赶紧安慰地说:“如今,官官腐败,官员们热衷于贪污受贿,那有人管这些放火抢劫事情啊!请你原谅就是,此事都是我造成的,对不起!”说着,他们三人忍住心中的痛苦,收拾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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