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父走了,今年的七月一日走的。走时,我在他身边,他却走在去往天堂的路上,去和那里的一大家子团聚了。
叔父是去年春天检查出的胃癌。在省四院治疗期间,我去看他。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已骨瘦如柴,由原来的一百四十斤减至八十斤,但精神尚可。因他不配合治疗,被迫把手脚捆在床上,口中插有胃管,不能说话。这些都是叔父平时倔强的性格决定的。他一生坚强,不服输。对这次的检查结果不在乎,以至于术后继发感染,不得已才住进重症监护室。
他看到我来,不能说话,急得大发脾气,连蹬带踹,示意我将他解开,拔出胃管。看样子他想回家,也可能是这里太受罪了,真是急死他了。我见此情景,只能草草安慰几句便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叔父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是个懂技术的农民,种地是能手,同样的地,他的粮食打的最多。他还会干建筑,建筑上的技术活都是他做。他也会做木工活,几家的家具都是他一手打成,深受同行的夸奖。
叔父,您的勤劳成了我最初的榜样,在我少小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激励我艰难的成长。
叔父的一生是节俭的一生。可能是他小时候吃得苦太多。他穿的鞋子和袜子总是补了又补,上衣的袖子总是毛茸茸的,一条白羊肚子手巾在他头上戴了好多年。他常说,不冷不热就可以了,穿好的衣服也是浪费。地里的农活他总是捡最脏最累的干。他干了一辈子的建筑,到老还是住在自己亲手盖的老房。这种房子外面是砖,里面是土坯。他还说,这房子冬暖夏凉,我还舍不得离开呢。
曾几何时,我和他的儿子一起考入省城的中专时,婶婶说他高兴的不得了,夜晚辗转反侧。他逢人便讲,孩子们真争气,一家子一年考上二人,得益于祖上的好坟。看着喜形于色的他,尽管头发花白,但眉毛浓黑,目光深邃,温暖如春。
往事如烟,侄儿知道,孩子们的懂事与成功,受益于您的教导与激励。我们以您的教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侄儿知道,您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生活的改善,晚辈命运的改变所做的种种努力,可能未必尽如人意,但您已竭尽所能。我常想,人与人之间多一些感恩和包容不是更好吗?有您先行示范,我辈更需努力,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年后,您越来越慈祥有爱了。您给了我无限的温暖和满足。在我的身上有您抹不去的影子,岁月有痕。叔父走的很安详,没有一丝的痛苦,跟睡着了一样。我相信您在天堂里一定过的很好。
您的精神和品质,已深深侵入我们这一代的血液,融入骨髓,将永远流淌于后世子孙的血脉里。
2016.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