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面机的响声震颤耳鼓,玉米粒在磨眼口跳跃,噼噼啪啪撞击着铁皮。凤嫂在磨前忙碌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凤嫂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把她的小磨坊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经常来这里磨面,自家种的粮食吃着放心.
来磨面的人络绎不绝,凤嫂唤宝儿帮忙。宝儿慢吞吞从后门进来,身后一瘸一拐跟着他的傻媳妇秀儿。宝儿笨拙地抖落面袋子,又笨拙地把玉米倒进簸箕里,秀儿揣着手歪着脑袋看,时不时用袖子抹一下鼻涕。
凤嫂的男人五年前外出打工,那是这位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第一次远方谋生,不料却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工地上。家里一下像塌了天。凤嫂去讨说法,老板说害病死的,工地不负责,只给了安葬费。宝儿木讷,家里只靠二亩地的收入和每月二百块钱的低保金维持生计,凤嫂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新来的大学生村官到凤嫂家了解情况,得知她是磨面的一把好手,就帮着申请补助款,购置了小型磨面机。这让凤嫂一下看到了希望。她说,自己总有动不了的那一天,宝儿虽然笨点,但调教几年,磨面这活计还是做得来的。县里扶贫办又给她家送来五只羊崽儿,宝儿跟秀儿每天都有活儿干了。
面磨好了,凤嫂吩咐宝儿帮我把面袋子搬上电车,又拿毛巾掸去沾上的面粉。“呵呵,别弄花了你的衣裳!”凤嫂说。一只小羊羔突然从门缝挤进来,秀儿飞快跑过去,轻轻抱起送回院里。凤嫂看着秀儿的背影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