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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王郎古城
作者:常忠魁


仲春的一个下午,细雨初霁,微觉清冷。一行不知疲倦的男女——邯郸采风学会的会员们,迎风走进了邯郸市复兴区王郎村,来到了历经两千年风雨沧桑的一段古城墙下。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王郎古城墙,也是我们解开这座历史古城秘密的源头。

阵阵凉风兜着古城墙萦绕,袅袅娜娜越过城头,穿越时空,好似从遥远的东汉王朝吹来,像是在告诉你什么秘密,久久不忍飘去。

饱经沧桑的古城墙,沉默坚守的残垣断壁,每一块青砖残瓦裸露着断臂,每一抔黄土绽裂着,像是竭力地张开着古老的嘴巴,争抢着想与我们对话,又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两千年前发生的战争和英雄的炮台箭楼上殊死拼杀的伟大壮举。

    你尽情地敞开呼吸,呼吸一口西汉末年历史天空中吹来的气息,闭目遐思,就会感觉到这是一座辉煌的建筑,你到王郎城,就像到了中国许多古建筑遗址前一样的感觉。正如著名作家王克楠老师所说:“收获的只是联想和感慨,而确实看不到真正的古建筑。这有点像一副画,画家的最妙的一笔往往是他还没有画出的一部分,但是他已经把它藏在自己的笔墨里,在花木山石之间,呼之欲出。” 

  对于这座已经消失了近两千年的王郎古城,我一直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存在于每个邯郸人特别是王郎村人的心里。或者它已经以一种特殊的形式转化为我们的血肉,让我们无法割舍,乃至决定着我们今天的人生态度。 

王郎城作为西汉和东汉王朝更替时代的产物,曾经是刘秀大军唯一可以抗衡的燕赵对手,建造的城池也曾经威仪大北方,大河北。后来,这座城池被列为省级重点保护文物,是有着历史承载和现实意义的。如果说它美丽,就在于它具有独特的结构形式和特殊的年代,村里出了个特殊的人物——王郎子。

你如果沿着时间的隧道上溯,你也许就回不去了,就会融入在里面。你细细思忖、好好想想:在辽阔的冀南大地上,在一座座百姓的低矮房屋的建筑群中,蓦然凸起一个城堡,一个四四方方的古城,抑或一条长龙似的弯曲盘踞的,连接赵王古城和赵王阅兵台丛台阁的厚重庞大的空中走廊,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啊。当时,不仅仅平民百姓对王郎城是仰视的,而且那些浪漫文人的眼睛里也满是灿烂的文明和悠久的文化。

我再次怀着敬慕的心情登上王郎城头,品味这位历史老人的沉重呼吸,聆听着潜藏在地底的浑厚声音,与这位已经呼吸了近两前年的王昌老人接近、拥抱、握手。我知道,虽然我不是第一个和这座古城墙和英雄王郎子对话、相拥,但是我知道我是虔诚的,敬仰的。

王郎城之所以叫王郎城,更是一段保卫家乡捍卫热土的不朽悲歌。

在现在的邯郸市复兴区建设大街东侧,紧挨着市搪瓷厂,有几堵高约三丈的夯土残城墙,象山壁似的矗立在公路边,这就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王郎城遗址。这座城建于西汉末东汉初,至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城南面的村庄也和这座城同名,叫王郎村。村里的老年人,总爱向年轻人讲一段出生在本村的著名历史人物——王郎子的故事。这些故事,内容不仅比《后汉书》中的记载要丰富,甚至较之旧戏常演剧目《托肠救主》在情节上也有较大出入,民间创作的味道很浓重,故事首尾也比剧目完整。

王郎村原名许友村,西汉末期,许友村有个叫王昌的孩子,八岁时死了爹娘,由唯一的亲人舅舅收养.王昌十来岁时,就跟舅舅走南闯北经风雨见世面。到成年时,打拳、耍刀、算卦、相面等样样精通。后来舅舅病死,王昌就独自出外闯荡江湖。

但是,不管王昌离家多远,也不忘记到舅舅的坟头上祭奠,还照顾着舅舅的孩子及家人的生活。他经常对人说“没有舅舅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会忘记舅舅的恩德。”

王昌为人正直豪爽,喜好仗义助人,每到一处就结交一批朋友。有一次,王昌经过一座深山古观,遇到个上知天文,下识地理,通晓兵法的老道士。这老道士看出王昌是个不凡之人,就收他为徒,把自己的全部本事都传授给他。三年后,老道士病重,临终前吩咐王昌说:“现在王莽奸臣弄权,他早晚要篡位,那时必定天下大乱。你可早日回乡,伺机作番事业,不过你命定只能当草头王,如遇真龙天子,不要抗拒,不然会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王昌含泪埋葬师父后,返回邯郸。

师父去世后,王昌和对待舅舅的恩情一样的履行孝道。每次吃饭时都要像古人孟光一样的举案齐眉,上供舅舅和师父。他的孝心感动了左邻右舍和江湖上的行侠仗义的朋友,都说王昌是一个大孝子,虽性情强悍、武功盖世而不忘长辈恩情,心怀孝道、知恩图报,将来定会有出息、成大器。并教育自己的孩子要以王昌为榜样孝敬父母,感恩报恩。

不久,王莽篡夺了汉朝刘家天下,自称皇帝,立国号为“新”朝,刘家诸侯不服,遂起兵讨伐。一时狼烟四起,各地豪强趁机起事。

王昌有两个结盟兄弟,一个叫刘林,很有智谋,一个叫裴同,是许友村东边的小裴庄人,武艺高强。他俩劝说王昌趁机起事。王昌早有此心,在刘、裴等人的拥护下登上龙位,人称王郎子,定都邯郸。

因为战国时的邯郸城已在赵国灭亡时被秦兵烧毁,邯郸无险可守,所以需要重新筑城。依刘林意思,要在赵王城旧址立新城,但王郎子认为自己出生在许友村,这村必有天子气,只有圈城才能留住气不外跑。他说:“许友村南靠赵王故城,西绕沁河,北依插箭岭,东傍丛台,是块风水宝地。在这里建城最好。”于是召集人马,以许友村为中心,四周筑城,作为王宫。这就是王郎城。

城筑好后,王郎子封刘林为丞相,裴同为将军,四处招兵买马,很快就拉起了大队伍。王郎子在各地的朋友,也纷纷举兵响应,派人来送归顺表,共推王郎子为王。因此,王郎子的声威大振,河北全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这下可吓坏了汉更始帝,他怕王郎子和他争天下,就派自己的皇叔,汉平帝的儿子刘秀大将军,带领大军去消灭王郎子。

刘秀带领军师邓禹和老蒋贾堡,率大军远道而来,不熟悉地理环境,又人马不如王朗的多,反被王朗的军队所包围。这时,王郎子的城外部队正掩杀过来,立刻展开了一场血战。王郎子兵多将广,汉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全仗着贾堡一把大刀,杀出一条血路,刘秀和邓军师才逃出重围。

贾堡率军断后,与裴同两人各显本领斗了三百回合,裴同卖个破绽,看着要跑到一里桥(在今烈士陵园北边)了,裴同冷不防跃出,一枪把贾堡刺于马下。贾堡肠子竟从伤口流出,裴同看到贾堡痛苦的样子,想到他刚才用刀背打自己手下留情的好意,心里也不忍杀他,就往王郎城跑。贾堡顾不得伤疼,捂着肚子上了马又追,口里连呼唤:“裴将军!裴将军!别走呀,听我一言忠告吧……”贾堡的伤口因骑马颠簸的更大了,肠子也拖出老长,大叫一声,再次落马。裴同听到这声惨叫,心软了。他泪流满面地跑过来扶起贾堡坐着,问:“老将军,你为啥死追我呢?”贾堡断断续续的说:“我是为了你呀,你是个好汉,跟着王昌没好下场的。”裴同说:“难道跟着更始帝好吗?王大哥对我很好,怎能对不起他呢?再说,我差点害了刘皇叔,他会收我吗?”贾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王昌人虽好,但倒底不能成大事。刘皇叔爱才不记仇,会收你的……我要死了,说的全是真心话,……”话未说完,贾堡由于流血过多就咽了气。裴同很受感动,边哭边用手把贾堡流出肚外的肠子放回肚里。这时,刘秀随着增援来的大队人马又杀了回来,裴同跪在贾堡尸旁,投顺了刘秀。

贾堡死的地方,后来人们起名叫:“流贾肠”,现在名叫刘家场,就在邯郸市内,离丛台不远。“脱肠救主”的故事和戏剧起源就出于此。

由于大批援军到来,王朗城终于被汉军攻陷了。

汉军入城后,却没有见到王郎子和刘林。裴同说:“北城门留了个暗门,有地道可通鸡毛山。”刘秀忙吩咐邓军师:“鸡毛山是姚期把守,快去命令,刀下留人。”

可是邓禹还没有动身,姚期就提着个人头来了。大伙一看人头,啊?竟是王郎子!裴同惨叫一声:“大哥!”就昏倒在地。

刘秀下令将王郎子尸首以王爷之礼安葬。因为棺材里陪葬着很多金银珠宝,怕人盗墓,偷偷埋了,所以直到现在,连当地老人都不知道王郎子的墓在哪里。后来,刘秀登基坐上了龙位,这就是东汉开国君主光武皇帝。

光武帝后来想起王郎子没有后代,绝了香火,就下道旨意:在王朗城里给王郎子修座庙,让地方官员按时供香祭祀。这座庙,当地人叫“老爷庙”,现在没有了。庙地旧址就在邯郸市酱菜厂大院里。这也就是从那时起,许友村也改名为王郎村。这村庄在冀南一带也很有名气,也是因为旧社会唱戏班在走村串户唱大戏时,总爱唱《脱肠救主》这出戏的原故。

王郎子为保家乡筑城墙御外敌讲义气而英勇献身的故事,虽然已成往事,但他的英勇壮举,他的披肝沥胆,他的为人仗义,特别是他感恩图报的孝心,至今一直流传在千家万户,充盈在燕赵大地的时空。如一颗陨星,即使转瞬即逝坠落人间,但他不灭的英雄之魂,一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村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不能没有孝道崇拜的偶像。该村为了使王郎守卫家乡热土的精神特别是孝敬舅舅和师父的感人事迹发扬光大,传承代代后人,在新时代里又增添了新的观念。

如今,当你绕过古城墙,漫步王郎新村,整齐洁净的街道墙壁上,那惹人注目的浮雕,那每一个浮雕上的故事,那一幅幅现身说法、身边典型的的宣传画,无一不与孝道感恩有关。漫步在王郎古村,你会感觉到一股股感恩孝道之风宛如缕缕温暖的春风扑面而至。每一个事例,每一项内容,尽是教育后代的典范事例,除了古代的行孝典型人物介绍,更多的是当下该村行孝的典型,敬老的楷模。

学校的李新萍校长和社区的书记都介绍说:打造以孝道为主题的文明社区及美丽乡村,要有一个主线和主题。在这个物欲横流、孝风日衰的时下,王朗村就是要打造人人知恩感恩、个个孝敬父母的新时期文明孝道之村,远效王郎,近学乡里,让感恩行孝之举蔚然成风,让学校的孩子们从小受到感恩教育,崇德尚礼。让和睦邻里、孝敬长辈的好风尚如一缕春风,吹遍社区的每个角落,让王郎等古人和身边孝顺模范的感恩图报之举,如一抹阳光,温暖着整个村庄的每户居民。

吹面不寒杨柳风。已近黄昏,云开雾散,春风悄悄地变暖,温馨轻柔的春风尽情地抚摸着古城墙上的每一块青砖和每一座箭楼。夕阳笑盈盈地把温暖的阳光洒在了王郎城头,洒在了每一个庄户人家的心坎上。 

 

作者简介:

常忠魁,笔名东方一君。河北省邯郸市人。供职于复兴区文化教育系统。河北省作家协会、省诗词楹联学会、省散文学会、省采风学会会员,邯郸采风学会副秘书长,邯郸市教育诗词楹联协会副秘书长。作品主要发表在《美文》《千高原》《散文百家》《雪莲》《散文风》《西部散文选刊》《河北散文家作品选》《燕赵散文》《夜郎文学》《邯郸文学》《中原诗词选刊》《新建安诗刊》《东方诗韵》《四川经济日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等刊物。2014年出版散文集《尘封的记忆》和诗词集《三春诗集》。2016年荣获河北省采风学会十佳作家奖和河北散文三十年优秀创作奖。2017年获全国“张骞文学奖”。 《枣花虽小结束多》被央视网转载。“纪念建军90周年”诗词征文荣获全国金奖。同年荣获河北省采风学会金牌作家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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