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整夜的风没有停止。“吼吼”地扯着嗓子乱叫,不免让人对冬天的风望而生畏。反正我对这样的风有些惧怕。
冬天的风不同于暖洋洋的春风,也不同于炽热的夏风,更不同于扫落叶的秋风。冬天的风有些无情和残酷。
冬天的风像个猛兽,在山谷中嘶吼。
那年的冬天应朋友之约,到山中小住。因为要起早赶车,早上六点钟到了路边山口等车,那风简直就是一只发疯的猛兽,狂吼着直奔人袭来。尽管我们穿着羽绒服,还是被风吹透了似的,那风霎时间把浑身上下吹得冰凉。朋友说,这风是山里常有的风,叫做“顺沟风”。比一般的地方的风更厉害。躲过了沟口,风稍微小了一些。险些冻成冰棍的我们才有了一丝的体温。这时的天还没有明,一两个人在此等车真有些害怕,到处黑咕隆咚的一片,只能听见风的吼声,时大时小,夹杂着沙尘,打在脸上生疼,迷得你睁不开眼,风吹到脸上像刀子割在你的脸上一样。好在我们等车不足十分钟,客车终于缓缓的开来了,告别朋友急忙上车躲过了山中的那头野兽。
昨夜的风没有狂吼,而是不停的怒吼,似乎跟人们过不去似的。我躺在床上,静听窗外的风把小树枝吹断,发出“咯喳”的响声,那是树枝凄凉的骨折声。风声稍微一停,就听见风吹沙尘敲打玻璃的声音,打的玻璃“啪啪”地响,那风又像长了腿似的,顺着窗户缝隙直往屋里跑,真是“无孔不入”,把窗帘掀的老高,吹到脸上像针扎的一样,我索性把窗户的缝隙关好,窗帘才得以安静。
早饭后,走出家门,院中的彩旗被寒风吹得早已六神无主,翻卷着,缠裹在绳子上,留下的一部分不停的在风中摇摆,根本看不清彩旗的形状了,“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像受了电击一样,在寒风中打颤,又像是癫痫的病人在抽风。邻居出门的小孩不小心手中的一个塑料袋被风吹跑了,那袋子灌满了风,鼓鼓囊囊的被风掀到了高处,晃晃悠悠的前行,又继而下跌,被楼角的电线挂住,在那里撕扯着,吼叫着,摇头摆尾的样子,诉说着人们根本听不懂的物语。突然从楼顶上吹落下一个一次性的纸盘子,飘飘悠悠滚落在地上,又顺势被大风吹起,像小车轱辘一样飞跑起来,越跑越远,很快消失在楼角的转弯处。疾风吹得树上残留的几片树叶“哗哗”的作响,一些稍细的枝条相互拥抱着,敲打着,并发出“呼呼”的声音,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无奈的摇晃着。
路边的小吃真真正正的成了“风味小吃”。一位炸油条的老者用粗布搭的简易棚子忽上忽下的摇摆,四角的支木随着风左右摇晃,急得老者顾东又顾西,时而扯住南边的绳子,时而又拽住北边的绳子。往日路边的车水马龙今天变得冷冷清清,前来就餐的人们寥寥无几。那位卖米粥的大哥索性把米粥盖得严严实实,坐等风停,静观风云变幻,世间百态。一位戴着口罩,骑自行车的小姑娘不胜风力,被风吹得只向南飘,下车不及,倒在路边。扫马路的大爷站在路边,戴着帽子,提着扫帚,驻足观看。马路被吹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来大爷是省事了。太阳在浑浑噩噩的飞尘中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红红的,像害羞的姑娘的脸,在东方冉冉升起。
七点半左右,风力减小,人们的行踪也渐渐地多了,躲着避风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忙碌的一天渐渐开始了。
寒风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