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方的春天

霾被风捧起    泛滥

弥撒在天幕

让蓝很难轻逸悠悠地现身

很难在山水间筑巢

驱车行驶在返乡的高速公路

与风沙赛跑

车窗的缝隙透露出焦躁

远远地胜出胎躁的杂声

心也兀自这么撕扯着

一路风歌

把昨夜梦见双亲的细节回放

奔向祭典的道场

那座熟悉的坟冢

多了期待吗

会否也多了对孝的考量

二 

用防风打火机燃香

将乡音也点燃在山间和道场

成仙成圣

已在昨日的史书上

风起舞的时候

漫山的留声机都一下子打开

仿佛   哭

此时在真痛的人的内心深处

早已超时空和跨区域

上访

三

此时的躬身下拜

一般都摒弃了许多浮夸

因为必竟不是遗体告别时

那样的撕心裂肺

从肃穆的肢体语言中

泛起    也浓也淡的忧伤

四

当正午的时令即将登场

一些人    如释重负

因为经过了一场清肠般的祝福亡者

也一厢情愿地唠叨着让亡者护佑

他们来时的每一个人

以及他们身后一大串的家宅和功名利禄

走过程序

拍拍身上的灰尘

仿佛学子考场上交了一份满意的试卷

未出山门就都自命不凡   比阔一番

此时的神侃大话仿佛因道场的壮严而显得真实

在山间迎合着   回荡着

一入红尘深似海的虚伪的光

五

归隐

早已在这个墓场多次仗量

有时

恐怖的不仅仅是死亡

假想

一种无死的生活才是恐怖的

每天的平庸

每天的繁忙

每天的煮饭

每天的衣裳

如果不灰飞烟灭

才是最难堪忍的

轮回

才是最恐怖的道场

当春秋带着岁月的纸扎

陪伴在左右

每一次艰苦的呼吸

都游历了一次地狱和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