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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日子是温暖的
作者:吕瑞杭

       昨天早起,一场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华北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煞是迷人。一整天下雪的图片爆满了微信朋友圈。

上班出楼洞,一个小孩不经意间被雪滑到了,细心的妈妈急忙拉起孩子,嘘寒问暖,生怕孩子有个闪失,一边拍打身上的积雪,一边让孩子伸伸胳膊,伸伸腿。爱子之心,人皆有之,母爱是天下最伟大的爱。

母亲对孩子的爱不只是伟大还是无私的。年幼时,冬天的大雪像一床被子覆盖了整个乡村大地。穿着母亲做的棉袄、棉裤,还有母亲做的千层底棉鞋格外暖和,虽然看起来有些臃肿,但在三九天也不感到寒冷,身上没有一丝冷意,那里面饱含着母亲深深的爱。母亲做衣服和棉鞋是用心密密地缝制成的,不知道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放学回家吃饭后,母亲看到我的棉鞋早已湿透了。她顾不上吃饭就帮我换上另一双棉鞋,叮嘱我不要外出,非常利索的将湿漉漉的的鞋垫掏出来,连同棉鞋一并塞进尚有余温的灶里,把灶口用一个草垫堵住,将我的小脚丫用热水洗净,抱起我,放在暖烘烘的炕头(那是家里距离灶口最近的地方,也是最温暖的地方)。母亲有时还要与哥哥轮流着用手将我的小脚丫暖热,直至让我带着温暖进入梦香。

晚上,我一觉醒来,发现母亲还没有睡觉,在昏暗的灯光下或缝补,或纺线,或做衣。尽管她嘴里打着哈欠,仍舍不得睡觉,因为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做。没有困意的我还要缠着母亲讲故事,完全体会不到母亲的不容易。在母亲给我讲的故事里,我还可以清楚的记得一个。有一年天下大旱,人们纷纷祭神求雨,或许是人们行为感动了上天,玉皇大帝派出雨神连降了三天三夜的大雨,不知道地上的情况如何?玉皇大帝随即派出孙猴子下去查看。那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出去了,落在一个麦场的碌碡上,感叹道,这样的土坷垃还没有湿透,雨太小了,禀报给玉皇大帝之后,大雨又下了四天四夜。结果暴雨成灾,民不聊生。玉皇大帝了解到真相后,认为孙猴子谎报军情,误了大事,一道圣旨让菩萨将孙猴子压倒了山下,永世不得出来,才有了唐三藏取经救出孙猴子的故事。母亲大字不识一个,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学来的。母亲讲的有声有色,把我逗乐了,她也笑了。母亲一笑,额头的皱纹更加深了,像一条条细小的水沟。

去县城读书后,冬天下了大雪。家里人都是一条棉裤,我却有两条,一条薄的,一条厚的,母亲生怕我在外受了委屈。穿着母亲做的衬满棉花的棉裤,笨手笨脚,身上和心里却暖烘烘的。冬天里,大雪纷纷的日子,我周身始终是暖乎乎的,学习有了劲头,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两年前,母亲卧床了。冬天,白雪皑皑,陪伴母亲的日子里,母亲总是提醒我们穿的厚些,不要冻感冒了。孩子们也为母亲准备了两床被子,两条厚厚的棉裤。去年的秋天,母亲走了,离开了她深深爱着的孩子们。

每次给母亲上坟,我都愿意给母亲的坟头压上一些枯草,填一些土,生怕母亲在冰冷的地下受凉、受冻。

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地上已经是厚厚的雪被,心想或许这雪被恰似给母亲的坟茔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让沉睡的母亲不再寒冷。因为母亲暖和了,我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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