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年二月,国民党四十六军所属各路军围剿我琼文、儒万山、六芹山、内洞等根据地失败后,脑羞成怒,便集中五个团的优势兵力,配合国民党保安团共五千多人,分成四路,向我白沙根据地大举进犯。
琼崖特委与琼纵司令部指挥部队,进行了有力的自卫反击,并根据当前突变的斗争形势,制定了“分散斗争、向外挺进、争取主动、打击敌人”的战略方针,使我军自卫斗争取得了主动权。所以,在敌人大规模围剿五指山白沙根据地之前,我琼崖特委机关、琼纵司令部为了避免敌人包围合击圈,灵活机动领导全琼军民斗争,冯白驹率领琼崖特委领导机关撤出五指山,向汀迈县六芹根据地转移。
国民党四十六军围剿白沙解放区失败后,发现我琼崖特委机关、主力部队又转移到汀迈六芹山,三月,国民党四十六军以一七五师二个团与保安团六团全部兵力,对我六芹山根据地大举进攻。他们采取填空格式的扫荡,先把六芹山周围所有大小村庄占领,控制全部大小路口,处处封锁,开路搜山,放火烧山,逐片清剿,企图一举消灭我琼崖特委机关于六芹山。此次,国民党四十六军采取围剿行动比日本鬼子更加毒辣,敌军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比日本鬼子的三光扫荡的作法还要残酷。琼崖自卫反击战进入到一个极端困难时期。
为了避开敌军大规模围剿,苏明重新回到琼文根据地苏寻三乡石云村后方医院工作。
一天,苏明所在医院接收到一名重伤员,名叫张雄进,二十来岁,是琼山县岭脚乡人。刚抬进来时,张雄进处于半昏迷状态。
原来,敌人进攻琼文根据地时,张雄进在自卫反击战中,他的右手被敌人打伤后,躲在山洞五日五夜。由于几天几夜不吃饭不喝水,发高烧,伤口腐烂,处于昏迷状况。敌人撤退后,被群众发现才从山洞中抬了出来。
这时,苏明看到张雄进处于半昏迷状态,便与陈月美妈一起用棉花拭了拭他的鼻孔,探一探是否还活着(当时医院连探听器也没有),她们看到放到鼻孔前的棉花还微微摇动,这说明张雄进尚没有死去,还有微弱的一口气。于是,她们俩马上进行抢救,苏明给张雄进按鼻孔脉不醒,他按脑压气也不醒,该用的抢救办法都用上了,张雄进依然没有苏醒过来。此刻,苏明与陈月美妈心里很为焦急,她们心里想,张雄进是为我们琼崖人民解放而受伤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有百分之一的生存希望,我们就要以百分之百的希望去抢救,尽到我们医务人员的责任。为了防止敌人突然进村围剿扫荡,苏明与陈月美妈、陈美民大姐等人商量,将张雄进抬到石云村后山的一个小山洞躲藏起来。当天夜晚,苏明与陈月美妈一起往演丰乡找冯质夫(即冯尾公),叫他开药为张雄进治疗。
她们去演丰乡找冯尾公,担心路上遇上敌人,于是,她们在深夜十二点才上路。从三江乡苏寻三石云村到演丰乡有十多里路程,为了不暴露目标,她们走崎岖小路。当越过一坵坡园时,突然,狂叫一声,她们以为遇上敌人被发现了,急忙躲到树丛旁,陈月美妈对苏明小声地说:“不怕!不怕!”说完,苏明冷静地听了一会,原来是一头山猪在园中偷吃蕃薯呢!这样,她们才放心继续往演丰乡走去。
到演丰乡后她们找到了冯尾公,将张雄进的病情,一直昏迷不醒的情况向冯尾公汇报。冯尾公听后开了几付处方,拾了一些中药交给苏明、陈月美带回去。
苏明、陈月美妈带回中药,马不停蹄地赶回到石云村时,天色已渐渐发亮。她们顾不上整夜跋涉的疲劳,一回到石云村就直后山小石洞,探望张雄进。
苏明再次用棉花在他的鼻孔前试探一下,她看到棉花还是在微微地摇动,这说明张雄进还有一口气。于是,苏明让陈月美妈在山洞里看守外,她急忙跑回村里煮药去。
张雄进连续昏迷了五天后,在苏明、陈月美妈的照顾治疗下,终于苏醒过来了!为了保存生命,苏明把张雄进的右手割掉了。过后,在近两个多月的治疗中,每天,苏明都要为他送水送药到山洞,不久,伤口全愈了,经组织批准,他重返部队去了。
一九五三年,琼崖纵队被陶铸称为是冯白驹的海南地方主义势力,勒令琼崖纵队就地解散,将一万多名“老琼纵”遣返回乡下。张雄进由于在战斗中失去了右手,乡下不能劳动,只好流落街头当乞丐。一九六0年,张雄进找到了苏明,要求苏明为他的右手残废作证,办理残废军人手续。苏明毫不犹豫地为其作证明后,并介绍了一位姑娘与他建立了一个家庭。
一九六二年,张雄进与妻子被调往海南人民医院工作。四十年过去了,苏明与张雄进从没有见面,人各一方,不知音讯。
是的,苏明自一九三九年从琼崖独立总队部调到琼崖独立总队后方医院工作后,八年多时间,她用自己的双手默默无闻地挽救了一个又一个伤员,让他们重返前线杀敌,为琼崖解放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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