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见识过百年风云变幻的地方,却成了最为幽默的城市;这城市,在幽默中成就了世界排名前六位的大港口和人均GDP连续十几年居于国内前列的业绩;这城市,也发生过并不幽默而是儿戏酿成的惨重爆炸事件……海河水静静流淌着,奔向几十公里外的渤海湾。多少年来,岸边的大城小民们依旧惬意着,悠闲着,恬淡着;我倒想起了《空城计》里的西皮唱腔:“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这韵律,何其华美洒脱!笔者曾在多年前撰写5万多字的系列散文,试图诠释这种兼具西洋文化与小市民特色的“平民文化”现象,发表于《天津老年时报》、《天津青年报》、《华商时报》、《澳洲汉声杂志》等,并为多家媒体转载。原文有29节,现择其部分发出,供读者评鉴指正。
——作者题记
看清了,题目是“散淡”,而非“扯淡”。不过这地方的人确实有点“扯”,为什么呢?且慢慢听来。
天津人“扯”自何方?当一切都已成为过往烟云之后,人们只能从历史的浩瀚星空中搜寻闪光的历史事实。
有着天津市户口的人们,在填写正式表格里的“祖籍”时,有的填“天津市”,就是说祖籍就是本市;有的则填外地,比如河北、山东。其实这里的“祖籍”,可能只是本人出生地,或者往上一、两代人、几代人的居住地而已。至于“祖先”来自何方,则需要另一种考证研究。
旧县志说天津是“五方杂处”之地,就是说天津是个移民城市。在民间,有人说祖先来自山西,有的说是来自安徽,这应是两个不同时期、不同类别的迁移状况。天津人大约比较认同这两种说法。
追溯到天津城的起源时期,拓荒者是来自安徽的护卫京畿的士兵,还有他们的家属。那个岁月,战士们战时拿起枪,和平时期拿起镐,与散居在此地的老百姓共同拓荒、屯田、筑城。“兵民杂处”,聚落在天津的直沽寨。今日天津方言,说到它的形成,受安徽淮南口音影响最大,是由淮南方言演变而来的,或者说就是源自于安徽。这种源自安徽的口音,一旦定格成为一种方言,便影响到后来各省来此定居的人们入乡随俗,而不是相反。
另一部分天津人的祖先,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移而来的。这一点既有本地人的传说,也有研究专家的结论。我从一本名为《根在洪洞》的书中,找到了几处考察记录,说是从明代洪武年间开始,山西成千上万民众聚集在大槐树下,在官府的号令、组织和胁迫下,迁移到了如今的河北、北京、天津等地。
甚至还有从广东远道而来的天津人,这与广东的客家人相反,不是由北向南,而是由南向北迁移。我的一位老同事,退休之后整理家世族谱,发现祖先来自于广东,“祖先原是广东人,汉族,乃仕宦人家,先祖曾任封建帝王身边重臣。明代‘燕王扫北’时随军来到北方,在河北省青县兴济落户。1740年前后,清雍正年间,迁移天津,在西北城角梁家咀西吴家大院街,称为‘时家大院’。”像这种源自于岭南的移民,大约算是“个案”,并不多见。
近代以来天津的移民,大多来自北方各省,比如河北、山东、山西、河南、辽宁等。1949年有一份统计资料记载:天津人口的40%是河北省的移民及其后代,14%来自山东。而往上追溯,冀鲁等地相当数量的人口也是从山西迁移而来的。由此我把天津人的先民分为三类:一是此地零星的原住民,二是安徽的移民,三是北方各省尤其是山西、河北的移民,这三类移民应该占天津人口的绝大部分。
天津的人口是随着这座城市政治经济地位的提高而逐步增加的。从元代天津的人口加快聚集,到清朝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已经有19万人口。1860年天津开埠时,人口为40万人;民国初期,天津城区人口猛增到100多万人,成为仅次于上海的第二大工商业城市。到解放初期,市区人口接近200万人。据国家统计部门资料显示:天津市目前常住人口数量为1560万人(2016年末)。
天津这座平民城市,也是平民创造的。一代一代的王侯将相、才子佳人们的名字和故事,储存在了教科书、档案馆、博物馆里;而那些“创造历史”的普普通通的人,那些真正的开拓者、奠基人,没有人给他们树碑立传,甚至后人不知道他们姓啥名谁。历史的尘埃,淹没一切。昨日的所有,都成为过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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