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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电影,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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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视,电影频道正播着老电影《五朵金花》,清新自然的叙事风格,朴实质感的画面,女主角杨丽坤秀丽端庄的容貌,让人一下跌入时光的压缩机中。

闲暇时我爱搜看老电影,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尤其是七八十年代的经典影片。小时候对这些影片影影绰绰的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内容的深度与时代的衔接完全不懂,中年后再回看给了我很多思考与回味。

《牧马人》至今难忘,特殊的年代造成主人公不幸的际遇,心生悲凉与同情之余,来自底层人物的关怀又让人感受到人间的温暖,房东大娘的两碗面条,牧民们为避免许灵均不受迫害做出的种种掩护,尤其是妻子秀芝给他带来的生活的希望和内心的抚慰。人心自有尺度,用心与情来衡量人是人性的亮光,即使在最不堪的境地,人生还有美好的、值得留恋的地方。“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是秀芝的口头禅,这个有志气、有见识的善良女人,柔韧中透着坚强,人格的魅力熠熠闪光,为这部影片增色不少,我喜欢演员丛珊不着痕迹的表露,对她的喜爱至今未减分毫。片中幽默、诙谐的语言也是一大亮点,像郭諞子在许灵均结婚时轰走一帮看热闹的孩子说的话,“去去,没看过你爸妈结婚啊”,让人忍俊不禁。

《天云山传奇》,中年后再咀嚼它的内在肌理和时代印记,百味杂陈,尤其是大雪天,冯晴岚用板车拉着病重的罗群回到自己的住处时,那个片段深深震撼了我,当时人人都明哲保身,唯恐避之不及,这个伟大的女性,灵魂的高贵在那一瞬间迸发,佩服她的勇气和爱憎分明的立场,人格的试金石是在磨难中彰显出来的。谢晋导演的电影,对人性的描摹与刻画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尤其是《芙蓉镇》,魔性、兽性、人性三者身份的展现与互换,让人不寒而栗,为求自保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给人直面历史的深刻反思和警戒。

八十年代生活类影片,诸如《喜盈门》、《瞧这一家子》等稍显轻松、生活气息浓郁风格的,我最爱看。尤其喜欢影片里日常的生活场景,平房小院、鸡鸭鹅咕咕叫着,出门就是田野、山川,屋里的摆设不外乎当时流行的几大件,缝纫机、收音机、大衣橱,这些是我生活中曾经熟悉和经历的,看到它们,分外亲切。翻看老电影,也是在光影里寻找往昔,小时候,要是大队场部放电影,大喇叭就会提前预告,我和伙伴们像过节似的非常兴奋,饭也顾不上吃,匆匆拿着板凳占地方去了。那时能看场电影,是辛苦劳作的人们在娱乐单调的年代最大的精神享受。露天电影院里人声喧闹,此起彼伏,一到正式开播,大人孩子都会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影片里的一些镜头现在依然记忆深刻,《小花》女游击队员抬担架一路洒下的斑斑血迹;《甜蜜的事业》女跑男追的画面真好看,当时曾天真地问邻家姐姐,他们在干啥呢?她害羞的敷衍道,在玩呢!我直纳闷,我平时也和伙伴们一起玩,咋比不上他们这么开心呢?刚历经改革开放不久的人们,对待爱情的态度还是含蓄遮掩的;印度电影《大篷车》里的歌舞真是好听,后来导致一有印巴电影就追着看到半夜的狂热。

随着经济的好转,家里有了台小小的黑白电视,它像一扇窗,打开了瞭望世界的窗口。外国电影不断充斥着视野,《绝唱》中小雪病重时依然不忘在约定时间唱起《伐木歌》的深情与坚贞;《追捕》中高仓健和真由美骑马的那一桥段俘获了多少青春男女的心;《虎口脱险》高级别的喜剧手段让我们差点笑破肚皮。看到这些外国电影自然就想起了上译的配音演员,乔榛、丁建华、许广宁、童自荣等长长的名单,高贵迷人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给我们,那么多经典角色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绚丽的色彩。在《向经典致敬》栏目纪念上译60周年时,这些昔日的幕后英雄走到台前,把声音容貌一同呈献给观众,再次欣赏了他们配音时的精彩片段,经典的魅力难以忘怀。

还有影片中的主题歌和插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随着影片播出后,优美动听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刚进入改革开放的人们对新生活抱有的期盼之心,加上于淑珍甜美的嗓音,一经播出就征服了无数观众的心,我的歌曲单中就收录有这首歌。《绒花》到现在有多个版本的翻唱,还是感觉李谷一的原唱最打动人。《青春啊青春》是一群有志青年在实现四化的路上谱写的壮丽凯歌,也鼓舞和召唤着在青春年华要搏击出一番天地的年轻人。

当我们在画面里一起感受人物的悲欢,当欢笑与泪水碰撞出心头的火苗,这些老电影,是生命的参照,抚慰着我们在命运的坎坷途中千疮百孔的内心。

现在到了娱乐至上的年代,各种声光电的节目高潮迭起,一波又一波,我不感兴趣,似乎我对光影最美好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年代。用现在的眼光看,这些老电影画面感粗糙,制作技术既无3D也无多维,故事情节不狗血,情感脉络简单苍白,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然质朴的年代有真挚的情感表达方式,那些老演员都是秉承着“戏比天大”的准则要求自己,不靠颜值,也没有流量的吸粉,全靠演技赢得观众的喜爱和尊重。尽管影像技术不尽人意,但人物塑造的朴实无华、有血有肉,完全用心在演绎,他们的风采和演技,即使时光久远依然打动人心。

光影世界为我们留下了不朽的经典,在无数个闪光的人物背后,我们汲取的是信仰、正义、道德的力量。随着时光的流逝,老电影的记忆逐渐斑驳,那些经典的人物形象和思想内涵无法磨灭,它们是我内心永远的一块文化净土。




【责任编辑  卧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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