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王敏的婚事办的简单冷清,也许是家里穷的缘故吧。俗语讲:“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再加上这年末岁尾的,家家有事,也没请客,一阵鞭炮声,将李秀莲迎过门来,由婶娘扶着入了洞房。
夜深了,王敏看了新娘一眼,细眉大眼,皮肤白嫩,长的倒也不错,可他对她不感兴趣,反而有股怨恨。他暗忖,今天床上坐的应该是肖虹,是她占了肖虹的位置。
他越想越生气,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嫁给我?”
秀莲一惊,羞涩地一笑:“我弟弟是独子,我出嫁了,他就能完婚。”边说边欢察着王敏,见他正盯着一只没有涮漆的樟木箱子,忙解释,“时间紧,没来得及涮漆。”王敏听了此话,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他不声不响地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当当当”几下,将箱子劈开几片。
“你!”秀莲惊愕地瞪着眼,“这樟木箱子是我父亲从江西买的,装料子衣服不生虫!”
“我是个穷鬼,没料子衣服装。”王敏愤愤然说完,自个儿抽起了闷烟。
秀莲眼里含着泪,她想嚷、想闹,但她忍了,她不想在新婚之夜不愉快。想到这里,她自劝道:“我已和他成了夫妻,尽管他不爱我,我仍是个胜利者,今后我要用一片柔情来感化他……代替那个叫肖虹的女人。”
夜,更深了,王敏仍无睡意,他瞥见秀莲自个和衣睡了,便拿笔给肖虹写信。
虹:
我亲爱的,新婚之夜,我伏案给你写信,今天一天就像耍猴一样,早晨被婶母拉到理发店,然后父亲又逼我洗澡、换衣,别人结婚是兴奋,是快乐,而我却是忧愁、烦恼。
茫茫人海,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红尘知己,但现实已将我们分开。但我们毕竟有了肉体关系,有真正的爱。我将来会倾注全部的心血去培养、珍惜它。
亲爱的虹,你此刻也许正辗转难眠,今夜即将过去,今后还不知要受多少个漫长日夜的煎熬。请你放心,不管她怎样,我绝不会碰她。无论多么不如意,我仍然要争取,直到幸福的美梦成为现实。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
祝快乐!
永远爱你的敏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七日
写完信,他拿过一床棉被靠在躺椅上合衣而眠。新婚三天,天天如此。第四天,他跟老父和婶母道别,背着行李到油田报到去了。
直到腊月二十九,他才从油田回来,秀莲告诉他,父亲到苏州看望病危的姑母。王敏到房前屋后看了一下,菜地的冬菜长得青翠欲滴,猪圈鸡舍干干净净,破旧的农家小院拾掇的井井有条。他很感激她,可就是没有一点激情,晚上仍睡在椅子上。
秀莲用手推他,柔声说,“天气这么冷,上床睡吧!”
他揺揺头,“这椅子上睡得挺好!”
“你是不是嫌我?”秀莲痛苦的问。
“不是的,”王敏吱唔着,“我有阳萎,你要熬不住,我们可以离婚。”
秀莲羞涩地低着头:“一次都没试过,怎么晓得自己有病?要是真有病,也可以医得好的。”
他冷着脸训斥道:“你真是个浪女人,老说这事,也不知羞耻。告诉你,我对你没兴趣。”
“既然没兴趣,为什么要结婚?就是猪狗也知道往一块凑。”她气得扬眉斥问,“是不是又想那个肖虹了?”
“是想她,怎么样?你快滚,是你占了她的位置。”
秀莲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窜到脸上,“好,我走,你有本事把那个狐狸精接来吧。”说完咣的一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大年三十,王敏一天没吃饭,只是坐在椅子上。天上飘着的雨点伴着雪花,更増添了凄凉孤独的感觉,他望着窗外连绵的雨雪,心中有些愧疚。是啊,李秀莲是无辜的,自己不应那样粗暴地对她。他轻叹了口气,揺揺头,努力驱除这个不愉快的阴影。他又躺在椅子上,在朦胧中想起了肖虹,那唇、那乳,还有那酥软软的躯体令人陶醉,他想着想着,身体沉浸在一种轻妙的快乐中。
“砰砰砰……”突然的敲门声把他唤回现实,他懒洋洋地坐起来,心想,这大过年的谁来串门。当他拉开门时,惊喜万分,肖虹顶着满头的雪花站在门口,“快……快屋里来。”王敏心情激动,说话还带点结巴……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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