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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刘祥
作者:河北省采风学会第一分会


 

刘祥先生(左)与作者合影

   二十年前的这个季节,我成了先生的学生。

   恩师无声无息地走了,走得那样突然,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撂下。他是一个比低调人还低调的人,一个总为别人着想的人,在我和他接触给我的印象中,他向来不给别人添麻烦,却总是不不厌其烦其烦地帮助每一个人。
   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年前,我们在通州大街上偶遇。我说:“刘老师,咱们有时间没聚了,是不是年前一块堆儿坐一坐?”他说:“现在我手头还有几本书需要校对、整理、出版,咱们过完年再约吧!”他说完,转身匆匆走了。我望着他提搂着书包渐渐远去的背影,没想到竟成了永别。
   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初春的嫩草已经拱出地面,杨柳的幼芽儿也挂满枝头,百花含苞待放。我和大明老师约好在东关小白羊聚齐,他跟我说:“刘祥老师工作比较繁忙,特别是编辑《运河》杂志,大量稿子要审核校对和编辑,咱们尽量不占用他更多的时间,见上一面说说就得了。”我也是这个想法,那时,刘祥老师是通州区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作家协会主席,每天公务缠身,能和他零距离的接触,也算是我三生有幸,我没有太高的奢望。我和刘老师只是在电视上偶尔谋过面儿,按照咱们中国人的礼节,初次相见怎么也不能空着手,要带点见面礼。带什么好呢?我征求大明老师的意见。大明老师说:“刘祥老师不怎么讲究,带多了他肯定会不高兴的,除了写作以外,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吸烟,不如就带两包烟。”大明老师的话提醒了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我想刘祥老师也不会怪罪的。带着这点小小的礼物,我俩直奔中上园小区,登门拜访刘祥老师。
   说来还有一个插曲,不知是大明老师记错楼号了,还是我们过于激动,稀里糊涂就进了三号楼三单元四楼二门,敲了足足有十多分钟,也没有人给开门。我心里琢磨着,刘老师就住在这么破旧的楼房里,楼道这么窄,又这么昏暗。后来一打听是新三号楼的三单元四楼二门,我叫大明老师又重新用手机和刘老师取得了联系,这新旧楼之分捉弄了我们一把。出了旧楼远远望去,刘老师正在四楼阳台向我们招手。进了刘老师家楼门,他已经在屋门口迎候我们了,他和我俩打着招呼:“赶快进屋吧,不用换拖鞋了,我没那么多事儿,谢谢大老远来看我。”此时我心里暖融融的。进屋落座后,我环顾四周,陈设如此的简单,和我想象的大相径庭,简直就不像一个名人的家,但这的确是刘老师居住的地方。没容我多想,刘老师已经把香喷喷的热茶端到了我俩的面前,大明老师先主后宾地介绍说:“这位就是刘祥老师,他就是吴……。”德龙俩字还没说出口,刘老师微笑着说:“不用介绍了,他不就是写‘打干枝儿、搂树叶儿’的那个无言吗?我对他有印象。”我几年前的一篇习作,连真名都不敢署的,只简单糊弄了一个笔名,刘老师有着如此惊人的记忆力,让我不由得肃然起敬,我激动地说:“真的感谢您记得我,我一个无名小辈,谢谢您。”我说了好几遍。刘老师说:“别那么客气,把你的作品拿出来咱们共同商讨一下。”刘老师的一席话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我恭敬的把文稿递给刘老师,他非常认真的翻看着。那边的大明老师一碗一碗的喝着茶水,我故意跟大明老师开着玩笑:“于老,这大早晨的就这么叫渴,是不是刘老师的茶对您的胃口。”“哪里啊!张大夫的炒饼太咸,喉的我嗓子直冒烟。”他边喝边聊,自己独享沏好的茉莉花茶,足足灌了两壶,最后索性自斟自饮了。刘老师一边吸烟,一边看我的文稿,他突然间问我:“你的写作动机是什么,故事的布局和构成是怎么考虑的,你要表达的意思,结尾是怎么安排的?”听了刘老师的话,我一时回答不上来,只能傻愣愣的瞅着刘老师。刘老师放下文稿,先跟我提出文稿如何构思和修改,并让我多阅读经典,提高文学修养,提高创作能力。然后给我简要讲起文学创作和文学发展史,他博古论今,畅谈中外,从‘战争与和平’讲到了‘四大名著’,从中国的文化名人鲁迅、郭沫若,从而引伸到我们通州的著名作家刘白羽、刘绍棠、浩然,以及现在的知名作家王梓夫、张宝玺。他客观的分析了通州的文学创作现状。他说文学创作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也要与时俱进,在一个领域要想站稳脚跟,没有独特的视角和先进的理念是不行的,要挖掘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知道“‘打造中国文学之乡’”是他首先提出来的,这就足以证明他具有独特的慧眼和胆识,从而也深刻的反映出他对大运河文化传承的忧思。
   他的散文,他的小说,他的文学创作见识我都耳熟能详。我拜读过刘老师很多的文学作品,他没有什么弘篇巨著,但他的散文饱含着运河乡土文学气息,语言朴实,凝练,读来格外亲切,每每读起来都有一种新鲜的感觉,总能让人有所思,有所悟。“月饼磕子”让我想起儿时摔泥盆泥碗争得面红耳赤,;“加片儿”让我回到了和小伙伴在银幕的背面看露天电影的天真无邪;“疯秧、谎花、贼薯”不正是我目前处境的真实写照吗?难道这是刘老师特意早就给我写好了的,我不得而知。当我还在遐想的时候,刘老师对我说:“文学大家也好,普通作者也罢,你的文章如果让人耐看,让人彻底的记住,最重要的一条就得‘出彩儿’,一篇文章要有彩儿,一层段落要有彩儿,哪怕是一个字也要有挂彩儿的地方。”好一个‘出彩儿’,刘老师把几十年来文学创作的真谛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我,让我懂得了今后应当如何努力,怎样做一个写作者。这次去刘祥老师家,让我受益匪浅,终生难忘。
   打那以后,不仅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更让我在文学道路上不断进步。2005年,通州区文联文学季刊《运河》杂志第三期头版头条选登了我的作品“政府大院里的二妹(外一篇)”,闻着淡淡的墨香,看着方正的铅字,我的心情易于言表。刘老师在事先和我打了招呼,但究竟什么时候刊发,选取哪篇还是个未知数。在本期杂志的封面,我是以‘文苑新秀’出现的,这充分说明刘老师对我的激励、厚爱和期待。正如通州区文联原主席张宝玺先生在给刘老师散文集《刘洋散文选》序中写的:“刘洋是一个业精于勤的人,他不仅在自己的创作中不懈努力,也在为繁荣本地文学事业,造就文学新人的工作中全力投入。他和他的文学同伴继续主办着京东的文学刊物《运河》,力求贴近时代,获得更多的读者和更高的知名度。”
   我这篇作品的题目不是发表在刊物上的这个题目,原来的题目叫“二妹浪漫曲”,经过刘老师的神来之笔、点精之笔而升华。刘祥就是刘祥,导师就是导师,他在那期的导读运河文学的花季中写到:“小说依然是重头戏。吴德龙——新作者,唯有新作者才最具有生活本真的鲜活性。那个仿佛眼前花儿般、讨尽领导好,终因年龄关系成为调研员的政府大院的女公务员,可笑可叹之间,是否还可……什么?”他还写到:“通州不乏写农民的优美纯净的乡土文学,也不乏城市青年写的小资味的玫瑰色文字,及写城市平民油盐酱醋茶、喜怒哀乐愁的市井文学,但一直为老百姓关注、有关国家前途、表现微妙而意蕴厚重、机智与狡猾同步、笑脸与杀机并存、一语难破玄机的官场文学,却少有人问津。究其原因,我们官场上的作者们,‘民主来了,二爷跑了’,这是河南作家乔典运写的一篇有名的‘选举’题材的小说里的一句话:党给了你民主的权利,你却被民主吓跑了。真是叶公好龙、杞人忧天。读一篇还写得浅显但很好看的小说吧,它出自西集镇政府机关一个非公务员的作者之手。”我不是变相吹捧刘祥老师来高抬自己。不久,我的另一篇作品“私法(外一篇)”被他选登在2005年第四期《运河》杂志上。瞅着我的文字不断变成铅字印刷体,更加激发了我的创作热情。
接二连三的好事、喜事让我应接不暇,2005年国庆节前夕,刘老师邀请我参加第二届北京文学节暨通州《运河文库》作者表彰会,得到他如此的宠幸我心感不安,但能和区领导及通州文学界的大腕级人物近距离接触、见面儿,我深深体会到不虚此行。著名作家王梓夫先生的讲话,刘姝平女士的贺词,刘祥老师的致辞都情真意切,让我备受鼓舞;胡松岩、高晨两位作家的发言,让我感到了通州文学事业的希望;值得一提的是,通州区委宣传部张秀余部长的话语让人回味无穷:“我觉得我们搞创作的人你得热爱生活,一个不热爱生活的人你写不出来好作品;任何搞创作,您没有良心不行,良心是什么?是一个作者或一个作家的社会责任感;作家作者您要耐得住寂寞,只有寂寞您才有创造。只有在这基础上,把我们通州的作家,把我们的作品,推向北京市,推向全国,乃至推向全世界。”
   我在给刘祥老师的信中写到:“尊敬的刘祥老师,您好!我不能经常去看望您,但我会永远铭记您的教诲,要不遗余力的‘出彩儿’,我会用更多更好的作品来报答您对弟子的提携。”虽然建树的作品颇少,但我的创作始终就没有停止过。正是在刘老师的大力扶持和热情鼓励下,我的作品不断发表。又一篇小说《招伤》刊登在2006年第二期《运河》杂志上;2007年第三期《运河》杂志刊登了我的小说《柴哥轶事》;2011年我的小说集《乡镇小政府》入选《运河文库》第八辑;2016年第一期《运河》杂志又刊登了我的打假题材的小说《黄牛、医托、讨饭的》,名字是刘老师后改的,并且收录了他的讲课范文;我的散文《想念父亲》刊登在2017年第二期《运河》杂志上;我的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的两篇文章《妈妈的红根菜》、《家的变迁》刊登在2019年第三期《运河》杂志上;我的小说《政府大院里的二妹》被编入《运河文库作品选》。刘祥老师还介绍我加入了通州作家协会。
   回想自己在文学道路上走过的路径,每走一步都离不开刘祥老师给的鼓励和帮助。在我的成长进步中,在我的作品不断发表的激励中,都浸透着刘祥老师辛勤的汗水和给予我的殷切希望。恩人的鼎力支持使我坚定了继续写下去的信心和勇气,江河奉献给海洋,天空奉献给大地,拿什么感念您我的文学引路人。


   刘祥先生已经驾鹤西去,离我们渐行渐远,留给我的是无以回报的遗憾和心痛,还有深深的悼念,绵绵的哀思。
   真的,我爱我的恩师——刘祥。
   哭恩师
   忽闻恩师驾鹤去,
   朦胧两眼泪奔流。
   文学大旗谁擎起,
   何时辈出再造就。

                                 吴德龙

                               2020年3月28日

前排左数第四位是刘祥先生

前排左数第四位是刘祥先生


责任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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