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来临,说起母亲,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怎么说。只能从记忆中摘取几朵花絮,算是一份心意,献给母亲。
小时候,我们家人口多,父亲在乡下工作。
我是家里的老大,老大的好处就是多干活。母亲做饭时,教我帮她干活,拉风箱,坐在灶坑旁,一边往灶堂里添柴禾,一边拉风箱,呼嗒、呼嗒。拉风箱双手用力要匀称,不能快,也不能慢,要平直用劲。速度不紧不慢。这样灶堂里的火才着得旺!有时候,我拉着风箱,母亲说:“你听 火笑了,家里要来客人啦!”
六十年代,人们生活困难,乡下的亲戚路过城里或者是来城里办事,住不起旅馆,都住在我们家里。其实,我们在县城也是房屋一间,地无一垄。租住在县城东大村二道巷内,三小间一出水的东房里,来了客人都挤在一盘大炕上。
记得那个时候,来的客人都是白草桃阳村的,还有张家营子村的。那个地方是母亲的故乡。母亲从小就失去爹妈,跟着我的舅舅长大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村里来的亲戚就是她最亲的人,母亲当然要尽地主之谊,热情地招待客人,那个时候,我们吃供应粮,按人按月发的肉票,油票,仅省着用还是不够。有时还要跟邻居借点。
每次来了客人,烧火做饭的时候,母亲忙不过来,就会喊我帮忙拉风箱,因为小,别的活我干不了。只能拉风箱。特别是灶堂引火烧煤,对于初燃煤火的人也是个“技术活”。母亲手把手的教给我,用几张废纸引燃柴禾,在柴禾未燃烧完的时候要马上轻轻地添上点煤面,拉动风箱,煤面就燃烧起来了。不能添多了,煤添多了就会把火压灭了。
这个“技术活”,在我成家以后也派上了用场。
在那个困难的年代,许多的非农业家庭,特别怕来客人,因为定量供应的粮食不够吃,客人多了,月底就没有粮食吃了,还的跟左邻右舍借米借面。所以,省吃俭用,勤俭持家,是母亲以及她们那一代人的优良品德。我们家在母亲的操持下,从来没有断过粮,也很少跟人家借粮。
母亲教给我的另一个“技术活”是糊顶棚 ,记得那个时候我也就十三四岁,过年的时候,有条件的家里要糊顶棚,图的是家里有个新气象。父亲从单位弄回来一些旧报纸。母亲在土炉子上打好浆糊,教给我怎样抹浆糊,怎样一手拿笤帚,撑报纸,然后将报纸双手贴在顶棚上对正刷平。
这个“技术活”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要想糊的边线齐,平整,没有褶子,确实需要一定的“技术”。否则,糊上浆糊的报纸往起一拿就粘在一起,揭不开,弄不平展,报纸就坏了。
小时候,中午睡觉的时候,躺在炕上经常看顶棚上的报纸,上面有图片,有人物形象,我看着好玩,就像是看小人书,看图画片儿。那些文字我是不看的,也不知道是啥意思。顶棚上的报纸,都是报道政治内容的,也有些诗歌。
我记得参加工作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大队下乡,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忽然发现顶棚的报纸上有一首诗,是《赤城县报》上登的,这首诗竟然是我在龙门所中学教书时写的。题目想不起来了,里面有两句是“河流汇成五线谱,浪花飞溅高音符”。看到我的处女作,着实让我兴奋了一阵子。
记得这首诗歌还是刘兆祥老师在赤城文化馆工作时,他给我发表的。
母亲教我糊顶棚的“技术活”,让我也长了一次脸。结婚以后,有一次,我去岳父母家里,妻子的奶奶打扫屋子,也要糊顶棚。因为我岳父在县邮电局上班,他们家也有旧报纸。为了献殷勤,这活我揽上了。打浆糊,铺报纸,糊顶棚一气呵成!妻奶奶高兴地夸奖我能干,岳父母也很高兴,他们认为我眼里有活,是个勤尽人。
一生中,母亲的故事很多,只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细心的去观察,去记录。
母亲的“手艺和技术活”,那个年代派上了很大的用场。缝纫就是一门技术,母亲心眼聪明,自己学会了裁剪衣服。就这一项特长,让家里人和亲戚朋友受益匪浅。
母亲教给我的“技术活”还很多,比如活煤泥、脱煤坯、刷墙等等。现在,这些“技术活”已经不用了,但是,母亲的聪明能干和勤俭持家的精神却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母亲节到了,采撷一朵心花献给我的母亲,献给天下的母亲。
作者:王志海。赤城县人。 责任编辑:李洪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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