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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粗连长心里的“称 ”
作者: 马占顺

    作者/新兵蛋子


     我们的连长干活是一把好手。
     可是当连长在其它方面,大家感觉他差点意思了:这位连长要是在连队讲话,满嘴喷出来都是带着火药味的吐沫星子,再夹杂着四川特有的“锤子、锤子”连骂带喊的腔调,把一个大老粗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由于我们连的兵蛋子当时有许多文盲,又由于部队是绝对的下级服从上级。大家对这大老粗连长也就不足为奇了。他因自己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带出的兵蛋子们基本是沉默寡言、死气沉沉的。
     让我认识连长性格的第一件事,是在老连队过第一个“八一”节。这可是部队最重要最重要的节日啊。
     那天连长命令后勤班战士,把连里已经养了近两年的一头,准备配种生小猪的大肥母猪杀了,以此来庆祝建军节。
     连长的理由是这头母猪个头最大,肉最多,吃起来口感最香。他可不管配不配种,生不生小猪,就是想让几个月都闻不到肉味的兵蛋子们敞口吃饱,解解馋虫钻进肚里的感觉。
     这头猪虽然养了近两年了,由于兵蛋子们的伙食基本上是清汤寡水的,剩下的泔水没有一点油星儿,那猪吃的可不就更是清汤寡水了。也难怪这头母猪也长不大。连长再看看猪圈里其它欢蹦乱跳的猪儿们就更小了,欢蹦乱跳的只是可爱。只有这头猪长得还出人头地,白白胖胖地看着让人舒服。得就是它了,连长的决心下定了。
     这个建军节大家都笑了,连着几天都有肉吃。连长还派司务长买来了散装白酒,八一节当天的午饭,每个兵蛋子们往那刷牙用的大搪瓷缸子里倒满了白酒。“咔咔咔”,大家当酒杯的缸子撞在一起,能喝的一饮而尽,不行的也凑上少一半,酒杯的撞击声、军人的欢笑声和连长那高亢地敬酒声交织在一起。虽然气氛显得粗悍,但也像天籁声一样温馨,一样悦耳!
     那天,是我第一次穿着军装,第一次举着大缸子酒杯,第一次与我的战友共度八一;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开怀畅饮,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热烈。
     新老兵蛋子们有的虽然喝的晕头转向,喝的颠三倒四。但是这个八一,我感到喝出了军人的不怕苦难的气质,喝出了军人之间的感情真挚!
     连长让大家过了一个快乐的建军节。
     认识连长的第二件事是春节过后,他突然接到家里的电报。
     那天开军人大会,他的眼圈儿红红的,大家看到后都在想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让他伤心。会散了我们议论着,原来是他残疾的父亲走路碰到了地上的暖水瓶,暖水瓶倒地爆炸,把他老父亲的脚烫伤了。在家的兄弟们小,又没有多余的钱,家里的电报拍到了连队,希望连长赶快回家,以解燃眉之愁。
     其实我们都知道家里太需要他了!他那一膀子力气就足可以让他的父母享福;他那勤劳的双手就足可以让弟妹们愿望实现。可我们的连长是事业第一的人,是我们连队的第一人啊!在这个春天里正是连队忙着完成一项项工作任务之时,连长自知责无旁贷,肯定回不去。
     我不知道连长当时是怎样平衡自己残疾的父亲需要人照顾,家里老人还需要花钱看病这杆秤的!但我知道我的大老粗连长心里这杆秤,倾向了国防建设这一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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