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更新QQ空间了,从空间日志到说说再到微博、朋友圈和抖音,流量资讯的汹涌大潮早已把日志这种文字量大的东西淘汰掉了,或许公众号、百家号这种还能承载一些,但那是职业媒体人的天下,是收割流量的,我曾想在自己的ansys公众号上发这篇随笔,但想了想好像我的订阅者们不大需要这东西(尽管公众号已经不再更新了,但还是有很多新加入的小伙伴,感激),另开个公众号吧,又感觉自己也就写这一条两条的没啥意思,既没有准备浓汤宝去给订阅者灌些清汤寡水的心灵鸡汤,也达不到某些神童般靠个人原创一天作诗千首供大家品阅,索性翻出这空间日志随手写写。
说到神童写诗,不得不提近些年来诗坛的梨花体之类。近代的诗歌变革,解开了对仗、平仄和音律的枷锁,涌现了丰富的感情和全新的意象,就像戴望舒的《雨巷》,读起来既有古体诗的朦胧,又有近体诗的不羁。到了现在,又涌现出要么浓雾弥漫,要么奔涌开放,能解放的全解放,能丢到的全不要的佳作,从阳春白雪的传世之作变为网民回车键下的娱乐盛宴。我们在《庆余年》那里为主角一夜诗坛封神而心潮澎湃,却又在海天一色面前感慨:
啊,天空,
你真美!
啊,大海,
都是水!
该反思么?好比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通俗文化取代了精英文化,更直白,更面向普罗大众不正是文艺工作者孜孜以求的目标么?最起码诗歌从历史上从未像今天这样全民参与。
说来惭愧,我最初接触诗歌,是还上小学时不得不背诵的那些,多数是为了认字,偶尔记录一些有意思的历史故事,尝试写诗也是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表达(当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后来慢慢地,读诗、写诗成了一种爱好,骑行在上学了路上,突然想到一个好的句子,就会随手记下来,回去再读读类似感觉的诗歌,慢慢补成一首完整的,写得好就写在语文老师安排的随笔上,写不好的就团起来扔掉,经年累月,倒也是攒了些家底,可以谈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
诗是词句组成的诗,读诗便是读词。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中品味壮阔景色;从“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中品味破败萧瑟;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中领悟酥原来不仅仅是香酥可口;从“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中领悟一个字便可以让整个意境变幻莫测。
诗是历史流传的诗,读诗便是读史。“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用最朴素的话语号召赳赳老秦共赴国殇;“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用文字记下魏武挥鞭的豪迈奔放;“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承载的是盛世华章中的行空天马;“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背负的则是大唐盛极而衰的无奈、荒唐。
诗是诗人创作的诗,读诗便是读人。无论是“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的入世之心,还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出世之感,诗始终是诗人此时此景最细腻的情感流露。苏子高昂时,“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低沉时也会“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稼轩亦是有“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赏景和“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寂寞惆怅。看山,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有“一山重,两山重,天远山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看水,有“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也有“渭水东流去,何时到雍州”。一切景语皆情语,如是而已。
读诗和写诗是相通的,读得多,自然就会写。正如读诗一样,写诗,也是写词、写史、写人,归根到底,是表达情感。记得小学时有一道选择题,“风乍起,吹___一池春水”,选项有“翻”、“皱”、“动”,抛开原作不看,单论写诗,“翻”激烈而冲动,“皱”温润而优雅,“动”朴素就显得简单,其实都是可以作诗的。可以如原作,“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也可以“风乍起,吹翻一池春水,渔阳鼙鼓挟尘抵,惊溅红杏蕊”。正如课本里的“木叶”、“推敲”,最初写诗不妨从炼词做起,摘得一二好句,力求更优雅、更精准的表达情感。当词句成熟,就像做好的积木一样,剩下的便是自己的搭建了。不妨用典,平时多看些典故知识;可以借景,虚实要仰仗观察积累。待到诗文初成,不妨多诵读几遍,看情感是否连绵不断,韵律是否琴瑟相合,远没有诗仙的功底,自然不奢求什么即兴的创作。
最后不得不提写诗的目的,我自己全凭一时心情,既不指望成名,也不指望稿费,所写随景,所念随情罢了。
至于敲几个回车成的诗,想来自古就有,只不过没能传诵下来。
责任编辑:李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