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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私语
作者:吕瑞杭

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有些发黄,有的随风落在柏油路边。望望远处一朵朵棉花似的云朵变换着图案悬浮在天际间,仿佛距离我们很遥远,蔚蓝色的天空那样深邃。哦,秋日到了。

秋天是个思念的季节。秋天有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悠闲,也有叶落归根思故人的忧愁。

母亲是几年前的秋日里走的,走时孤苦伶仃。我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成了我一生的遗憾。母亲卧床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经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煎熬。尽管我们轮流守护,但身体的病痛让她痛不欲生。我口口声声告诉母亲她的疾病过了秋天会慢慢好起来,但骨瘦如柴的她终究没有熬过那个秋天。院子里秋梨发黄,掉落在地上,像砸在我的心里一样疼。母亲再也看不到她拄着拐杖蹒跚浇水的梨树,母亲再也不能赶走偷吃脆梨的喜鹊,母亲再也品尝不到渗透着她汗水的脆梨是什么味道……

有人说,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我却说,秋天的是个离愁的时节。曾经,每年的秋天是我开学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在世时,她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切收拾妥当才让我踏上返校的路途。我带着母亲的嘱托,学习更加刻苦,忘不了母亲的佝偻身影,忘不了母亲的殷切希望,忘不了母亲的谆谆教诲……

那时,性格内向的我对于母亲的离世难以接受,总爱把母亲的昨天回忆。对于母亲的走,我总认为母亲只是去了一位亲戚家或者出趟远门,她一定会在几天后回来。我隔三差五地回趟家,把母亲的床铺打扫一遍,把地面清理一下,心里盘算着母亲回来了有一个干净舒适的家等着她,因为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我还会把母亲的水缸清洗一遍,打满水,盖上盖子;把母亲床头的钟表对一下,确保母亲回家可以看到相对准确的时间;把院子里的杂草薅去,地面平整一下,免得把母亲绊倒;把不亮的电灯泡换成新的,让家里亮亮堂堂;把电灯的灯绳放到母亲触手可及的床头,免得母亲在黑夜里找不到……

我一次次的等待、寻觅,都落空了,我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难道母亲忘记了自己的家门?忘记了我还在家里等她?忘记了她的孩子们?

我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努力向门外的远处张望,总希望母亲会在我不经意间的一个转身后,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何等的幸福!

自古悲秋多寂寥。秋日里,我一点一丝的希望终究成了泡影。在那个成熟、收获的秋天,我却收到一生之中最大的伤悲。情感的闸门畅通无阻,无情的泪水肆意横流,沙哑的声音呼天抢地……等不回母亲的身影,茶不思,饭不想,日益消瘦……

假如有一种东西可以穿越时空,假如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时间倒流,假如时间又回到几年前的那个秋天,假如……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哪怕只是牵一下母亲的手,抚平她凌乱的头发,放平她弯曲的小腿……

天凉好个秋。

经过了一段悲伤的日子,我逐渐将对母亲的思念记在心头,闲时提笔记录,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将母亲的善良与爱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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