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谁能说出打夯是干什么吗?谁听过打夯号子呢?
在建造房子或垒墙时,为了使房子或墙壁更加牢固,需要把地基夯实。在过去缺少机械化设备的年代,就需要靠人工来完成这项工作。工具是把用作碾场的碌碡竖起来,用两根长木棒捆绑。中间再用两根短木棒飙上劲,在碌碡上方捆绑在一起,做成一个“夯”。
打夯工作一般由五个人来完成。四个棒小伙分别在两端高高抬起夯石,再靠重力落下。中间的那位称为领夯员,众人听他的口令来操作。
领夯员一般由口齿伶俐、能随机应变的人担任,其实就是一种劳动号子。刚开始的几句往往是拉长音的“来~嗨~着”,打夯者边端起夯石,在抬起的一瞬间同时应声“来~哎”。此时“嗨”字喊成平音,应者的“来”字高亢。第二句虽重复,但“嗨”字则喊成四声,应者的“来”字则往下沉。接着就是领夯员的自由发挥了,众人仍是一高一低的随声应和着。“端起那~夯石~”“来~哎”,“浑身都是~劲儿啊”“来~哎”,“往~东~走~啊”“来~哎”,“往~东~行~啊”“来~哎”……构成一曲抑扬顿挫的劳动号子。
路旁景色、急匆行人、看热闹的小孩儿,均可成为号子里的话题,往往以诙谐幽默为主。号子的目的既是为了动作整齐划一,也是为了提高劳动趣味、减少疲劳感。在即将结束的几句往往是“还有~十来夯哎”“来~哎”,“还有~八九下哎”“来~哎”……“大家~休息会哎~”“来~哎”,夯石放下,大伙儿抽烟、喝水、闲聊,稍事休息。
记得地震后,村里统一盖房子。白天清理好地基,晚上点起十几盏二百瓦的灯泡,六副夯石在一百多米长的地基里同时工作,领夯员由一个人专职担任。当二十多人同时应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夜空,煞是雄壮。
随着机械化的脚步推进,人工打夯再也很难看到,这种劳动号子也很难听到了。我觉得这虽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乡野小调,是劳动人民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也应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让后代的孩子们知道还有这一种劳动方式,还有这一种劳动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