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孩子只知道吃肉香,哪里知道猪肉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一是为了“零存整取”,到年底能攒下“一泡儿钱”;同时也是为了“踩粪”,经过猪圈里发酵的粪肥才有肥力。至于猪在一个农家的作用,不便赘述,只讲讲杀猪的过程。
年底了,养了一年的猪就要杀掉了。在屠夫的指挥下,猪被赶出猪圈。屠夫焯起后腿,顺势用另一只手在腿根部一搬,猪便躺倒在地。屠夫麻利的用绳子把一只前腿和另一侧的后腿绑在一起,猪便动弹不得,只剩下“哼唧”的事。几个人用木棒抬起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几十公分高的台子上,被几个人牢牢摁住。屠夫抡起镐柄,往猪的耳台子狠狠砸去。猪一下子被砸昏迷,浑身抽搐,暂时停止了徒劳的呼叫。屠夫拿出刀子,从猪的喉部划开,顺势朝里一捅,血水瞬间喷涌而出。屠夫顺手抄起盆子,将血水接住。随着猪的最后挣扎,叫声由强变弱,最后一命归西。
趁着热乎劲儿,屠夫用刀子在猪的后踢上划开一条小口,用一根粗铁棍做成的捅条在猪身上捅来捅去,使皮肉分离。随后用嘴对着小口不断吹起来,使整个猪身看起来肥肥胖胖的样子。都知道有“吹牛”这个词,有几人看见过“吹猪”的?
待主人把一大锅水烧开,几个人把猪抬起来放进锅里。反转翻烫后,屠夫拿起一个“刮刨”,飞快的刮起猪毛来,中途根据需要不断吩咐主人烧火或是添加冷水。不一会儿,浑身猪毛褪尽,一头白白胖胖的白条猪闪亮登场。
屠夫拿出特制的铁钩,从猪的臀部深深的钩进去。几个棒小伙儿抬起肥猪,挂到事先准备好的架子上。屠夫拿起刀子,在用冷水浇淋的猪身上做着清理——刮去残存的猪毛和身上沾染的泥污。清理干净后,开始开膛破肚。
从猪的后部一直到脖颈一刀下去,开始亮出了白白的肥膘。再仔细的几刀,肠胃等五脏六腑一览无余。屠夫小心的的从肛门处将大肠剥出,顺手一拉,再简单的几刀配合,这些内脏便冒着热气从身体脱离。屠夫左手一揽,顺手放进准备好的大盆中,稍候清理。
屠夫用刀子剥离板油的上端,再用力一扯,整个板油就掉了下来。接着用尖刀沿脖颈划上一圈,露出骨头用砍刀一砍,猪头便掉了下来。随后将整个生猪一分两半,放到案板上等待分割。
用尖刀轻轻一捥,再用手一推,肋骨便与肉分离。借助骨缝用尖刀剔去骨头,猪肉便分成“前槽”、“肋板”、“背腿”待售。
心肝肺被称为“红下水”,可以成套出售或是单卖;小肠简单清理,像捥绳子一样捥起来,有专门来收购的,据说交到肠衣厂做肠衣,来做灌肠用;胃被称为“肚子”,划开后倒掉里面残存的食物,翻过来准备下一步的处理;大肠比较费事,要先摘去上面的挂油,倒去残存的食物,再翻过来清洗。
旁观的小孩儿如果跟屠夫关系硬,可以得到一个“尿泡”,也就是猪的膀胱。吹饱后不断在石头上揉搓,最后薄的像一张纸一样,拿着像鼓鼓的气球,惹得旁边的小孩儿十分眼红。
卖肉也有一定的讲究,要好赖肉搭配,把主人家需要的杂骨等东西留出后,剩余的东西全部卖出,才算完成任务。屠夫收拾家伙式儿,尽情享受主人家准备的美食。
随着社会发展,私自杀猪已被禁止,生猪需要到定点的屠宰场去宰杀,也就难得见到杀猪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