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沟是“王莽沟”谐音而来的现代的名字。而“王莽沟”名字的来历源于一个神奇的民间故事传说。
刘秀为光复汉室,统一全国,开展了长达十几年的战争。特别是在河北一带留下了许多,即使在二千年后也依然令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如“滹沱冰渡”、“王莽沟”等。如果说因为气候骤然变化,使滹沱河结冰,“天助”刘秀渡过滹沱河,逃过一劫,人们姑且信之的话;那么刘秀大战“王莽”使之现出原形“蟒蛇精”遁形而逃,而留下一条“王莽沟”,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人信服的。而在今天,“王莽沟”依然是藁城境内一条流水淙淙的河沟,只不过现在的名字被谐音改成了“汪洋沟”的大名。到底历史上的“王莽沟”是怎样的一个来历呢?
(一)“王莽沟”的故事与传奇色彩折射出儒家的正统思想。“王莽沟”名字中的王莽即是西汉末年,以李代桃僵的伎俩篡权称帝的王莽。在天下英雄豪杰的讨伐之下,“皇帝梦”梦断昆阳(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老城区)。在历史上著名的“昆阳之战”中,王莽不可一世的百万大军,竟被还是“更始帝”麾下将领的刘秀打得一败涂地。王莽精心打造的“新朝”大厦从此倾倒垮塌。
历史上的真实情况,王莽却从来没有亲自率领军队与刘秀交战过,因此“王莽沟”与王莽也就毫不沾边。但是人们痛恨王莽,视之为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也是有道理的,正因为王莽“篡位”才导致了天下分崩离析的混乱局面。刘秀“持节出使河北”不久,王莽就被人割了头献给“更始帝”并迎之移驾皇都长安。刘秀在河北的劲敌是在邯郸称帝的王朗,正是刘秀对王朗的宣战才真正拉开了“建立东汉,统一全国”的战争序幕。也才有了后世的“王莽赶刘秀”的民间故事和“王莽沟”传说。实事求是的说,这些传说故事中的“王莽”,其实应该就是王朗。
站在维护正统的儒家传统思想观念的角度来看,毕竟王莽登上了“皇帝”之位而号令全国,王朗虽然称帝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地区级的小军阀罢了,比起对汉朝造成的灾难来,王莽更具毁灭性,更罪大恶极,更可恨。因此,人们为了铭记和谴责王莽的罪恶,宁可以讹传讹,把这条河沟赋予了传奇色彩而称之为“王莽沟”。
“沟”本是口语中的俗称,也含有轻蔑之意,更何况“沟”与“狗”谐音。而在民间传说中,人们把王莽虚构成令人厌恶的“蟒蛇精”,是虫而不是龙,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篡位当皇帝,终成一枕黄粱梦,因之称“王莽沟”而不称“王莽河”或“王莽渠”,即赋予了浓浓的传奇色彩,又脍炙人口,充满了对倒行逆施者的轻蔑鄙视和无情的嘲讽。
(二)“汪洋沟”并不是一条纯天然的河流,而是人为的一条运河,并有一个很古典的名字叫“蒲吾渠”。虽然现在的“汪洋沟”的名字是来自于“王莽沟”的谐音,是现代地图上使用的正规的“大名”。其实,在历史上人们把它称为“王莽沟”之前,它就有一个很正规的名字——“蒲吾渠”。这也是有史书记载的:
这是《正定县志》(光绪元年)明确记载,王莽沟就是古代的蒲吾渠(见上图中粗黑长条格内文字所示)。更让意外的是,蒲吾渠的“出生”年代,晚于刘秀在世的年代(见下图中的标示)。
汉明帝永平十年,在常山郡滹沱河开凿蒲吾渠以通漕运。汉明帝即刘秀的四皇子东海王刘阳,在太子刘彊力辞太子之位后接任太子,改名刘庄,后来继承了刘秀的皇位即汉明帝。《河北通史·秦汉卷》也证实了这一史实,“永平十年(67年),修治常山滹沱河蒲吾渠,以通漕船”。这时距刘秀建立东汉已四十多年了。
被后人叫做“王莽沟”的“蒲吾渠”,虽然“出生”的时间比“王朗赶刘秀”晚得多,连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后人爱憎分明及丰富的想象和创作能力,从而诞生了“王莽沟”传说这样的民间故事。
汉明帝引滹沱之水进“蒲吾渠”其接口处就在“稾城县”(治所在今丘头)境内。不仅为滹沱河分流减负,减少河水泛滥造成的自然灾害奠定了基础,而且化害为利,发展漕船运输,为“稾城”及常山郡的物资进京(洛阳)创造了更便利的条件。
(三)王莽沟成了“无头沟”,连饱读诗书的石阁老都被忽悠了,变成了“千古之谜”的历史疑团。
《藁城县志》记载:“王莽沟发源北西(北席)、乐乡二村之间,迤逦东南,流至官庄(贯庄)、卞家寨等村,南入赵县界”(民国志)。看到这段文字,令人疑窦顿生:“发源于北西、乐乡二村之间”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二村之间有什么源泉?有为什么不说明?其实,自古藁城境内并无“源泉”之说,也就是说“王莽沟”在“北西、乐乡之间”就是一条断了“头”的干涸的土沟。再往上游已是无踪可觅。
其实,这样的疑惑不止是在“民国”才有,早在五百年前甚至更早就成了藁城人无法解释的“谜团”。明朝嘉靖皇帝的股肱重臣、文渊阁大学士、藁城人石珤——“石阁老”在其《滹沱河记》中这样写道:“西汉于此置蒲吾渠,通漕船,亦湮灭无迹。岂非亦以兹水之害甚,不可疏淪而废欤!”(石珤《滹沱河记》)。
在石阁老笔下,“蒲吾渠”这条在汉朝(“西汉”为“东汉”之误)修成的著名的漕运之河早已是名存实亡、“堙灭无迹”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自己老家(徐村)门前,妇孺皆知的“王莽沟”竟就是“蒲吾渠”。一个汗牛充栋、学富五车的明朝大学士、曾身居阁相的“石阁老”却被“王莽沟”的传说故事“忽悠”得不知其所以然!
看来“王莽沟”的传说太广为人们熟知了,以致使后世都记住了“王莽沟”的名字,反而忘记了它本来的“蒲吾渠”之名,这也难怪“石阁老”会为之疑惑。但有一点“石阁老”的判断还是非常正确的,即“岂非亦以兹水之害甚,不可疏淪而废欤!”由于滹沱河水泛滥,屡屡改道,蒲吾渠的漕运也一定因之受到了严重破坏和影响,最终也变成了一条无源的“断头沟”——王莽沟。
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1963年特大洪水灾害过后,藁城人民在根治海河的热潮中也对“汪洋沟”进行了大力整修,当年的劳动场面非常壮观。到现代“汪洋沟”又成为石家庄经开区污水治理“无害化”排放天然的重要渠道,随着水质的进一步改善提高,一个沿岸风景靓丽的水系“田园风光综合体”,一定会成为滹沱河南岸最迷人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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