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闲冬,大家一定感到很是快乐的冬日吧!是的在长江中游平原的这个闲冬,还真让我快乐!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镶嵌在长江中游平原上的岑河这颗明珠,还就是湖多、水多,这纵横交错的河流犹如一条金项链,把一颗颗金豆子——众多的湖泊串联在一起,镶嵌在长江附近。
那个年代我跟着父亲下放来到岑河,见得最多的就是莲藕满湖、鱼鳖多多。
冬日的一天,我在五七干校后面这干涸的小湖边转悠,忽然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好奇地观察起来,仔细一看好像是石头上、枯木上沾着什么东西自己就往湖里掉呢,再一看有的就在自己脚下往远处爬去。这长圆的甲壳好像在书本里见过,一时还想不起来了。
就在我沉思之时,一位叔叔走来告诉我这就是野生的王八啊!
顿时让我恍然大悟,是的这就是我们俗称的“王八”啊,学名叫鳖。我记得刚刚才学完主席的诗句“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捉 鳖就是捉王八啊,怎么自己就忘了呢?我想干校家后身干涸的湖里有这么多的鳖,咱们干嘛还下五洋?这里还是现成的、绿色的、野生的!
那个年代人们对王八的认识一点都没有,科学的落后,再加上人们普遍善良,只知道这东西长得怪怪的,哪里知道吃它可是全身大补啊!要是知道吃王八能补身子,强身健体,人们岂不早就把王八的价格提升了。既然如此,不受人们待见生长在湖里的野生王八就像遍地的石子,没人逮、没人捉。
又是几天不见阳光的天气,让蜷缩在没有煤火牛棚里的我感觉阴冷阴冷的,伴随着无聊和无奈我又来到这个小湖边转悠。就看见养病的李叔叔竹篓里放着几只乱爬、乱咬的小王八。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扎着一个用粗铁丝做的“杈子”,正在湖边的湿地上来回杵哒呢。我就好奇地上来问,他说自己就是在捉王八。由于五七干校的伙食没有油水,他还有肝炎,我曾见过他支个沙锅,可不知道做什么。
我问他,这怎么捉到王八呢,他笑笑没再说些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在岑河,寒冬的这个季节里最有趣的就是捉王八了。
记得还在初冬时节成群的王八会聚在这里,有爬动的,有静养的,有晒太阳的,准备快乐的度过一天又一天。王八虽然有嘴但不会发生、在尖尖的脑门上长着一双不大的绿豆眼,可它们的脑神经反应机敏,一旦听到动静或是感觉有人到来,它们会很快地躲避你的视线迅速藏到淤泥里去。
掌握了王八的这个特性,那就是怎么捉王八了。
找根粗点的铁丝做一个王八杈,再买一个肚大口小的竹篓,背在身上,这就是工具。
走到不远处干涸的湖边,听着枯萎的荷叶发出唰唰的响声,看着湖中心那片水上面的野鸭子开心地游荡、飞翔,我心中感到一片释然,大自然真美。
“你看,只要是泥里冒出小小的水泡,下面准有家伙”。这回跟着一起来的鲁叔叔一嘴咬定。他边说边用王八杈一杵,没进到泥里多深,就感到淤泥里“蹦蹦”的声响,用他那把里外光亮的板锹把湖扒开面上的淤泥,只见一个活物在爬动。这时我还是不解地问,鲁叔叔笑笑反问道为什么淤泥里会有泡泡呢?我恍然大悟似乎地明白了:王八也要喘气啊!
第一次捉王八还真让我有惊无险。记得我照鲁叔叔的说法,用杈子插到淤泥里感觉有梆梆的响声,扒开上面的淤泥我就心急。结果王八跑得很快,“嗖嗖嗖”几下又钻到了淤泥里。我只顾捉了,没注意脚下就在淤泥的边边上,左脚一滑双腿扑通就跪在淤泥里,双手也都陷了进去。
“哎呀,没捉到王八自己倒是像王八一样狼狈了!”我心里一个劲在骂着。鲁叔叔看到我这个样子急忙把我拉起,领着我到旁边的小水汪里去洗手上和满腿的淤泥。
有了这次的教训我就注意了,心想怎么也得捉几只回去才算有成果啊。
照着鲁叔叔的做法,我看到冒出小泡就把淤泥扒开,王八跑的快我就不追了,免得自己再像王八一样。后来我观察到大个的比较笨,爬的比较慢,就专找大个的捉,不大会儿的功夫,我那小竹篓里就装了七八个肥肥的王八了。
观察竹篓里的王八,它们貌像真是不可取,厚厚的青色盔甲覆盖在背上,那根细长的脖子就跟一根腐朽的木头棍子似的一伸一伸到处瞎撞,小脑袋上睁着两只不大的绿豆眼;那椭圆的盔甲周边,均匀的长着四只活动迟缓的小爪。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迟缓的小爪,在淤泥里竟然比飞的还快。
现在回想起来,儿时的生活挺有意思。现在人们都富足了,可那个年代这就是我们在农村生活的乐趣啊!
2023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