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的公司顺风顺水地经营起来了，而且只用客户十年租金（上千万）的一部分就让亚太公寓的施工改造开始了，几个月就将五六层装修竣工，并开始向外租赁赚钱了。紧接着的是公司巨大的回报。实现了第一步从‘机会成本’见效益的目的。即‘仅向房产地属单位交的十年租金’就赚取到了成倍的效益。为该公司的基准收益率以及后期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本也是阿平最初想好的一个折，‘机会成本’也好，‘借鸡下蛋’也好，同样的套路运作起来还不是想象的那么难，也应了现在的小康社会，人们手里都有俩钱了，把别人的钱拿来经营所用，借机生财，共同发财又何乐而不为呢？不经意之间走上了一条表嫂所说的‘共同创业，共同致富’的人间正道。这对阿平长期以来的一些不明确的歪七杂八的想法也都得以了优化和矫正，使之归并到了正确的理念上来。如此发展下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但是阿雪产完孩子上岗后，她的积极参谋配合、大胆策划，使得阿平初期已成型的模式很快打了折扣、走了样儿。

公司的成本回来了，阿平忽然觉得西方人太笨，还整出个‘机会成本’的词，让他还那么地费解，据此他认准了牢狱长上课时讲过的一点，‘西方的历史发展还不到中国五千年历史的冰山一角，因此不要迷信西方，我们要有本民族的文化自信。’所以阿平对祖传的经营理念很是上心，实践出真知吗，也可以说这次的‘借鸡下蛋’十分成功给了他自信心。想到此他得意忘形起来，‘这比起他妈的六年前跟着那伙儿文盲加流氓、社会底层渣滓们搞的‘套路贷’可他妈的容易的多了，还不犯法。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爷爷我总算是彻底翻身了...

一天，阿雪跟阿平说：‘虽然客户们的租金已经抹平了咱们的前期贷款，下一步的纯利润如果不用来钱生钱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咱们要发大财就得学学那大宅门的白景琦，没钱还一泡屎换来了两千两银子不是吗？而后又发了大财。咱们如果让这些客户们跟咱们一块儿分享其成的话，这可是十年啊，那咱们就只能做个小脚女人了，至少这十年的时间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如果咱们要想进一步扩大经营规模，就必须早动手，实施‘成本沉没’。至少也采用一下祖传的经商模式--“空手套白狼”。

阿平听了没有马上表态，因为表嫂的确刚给他透露了亦庄还有一块公寓改造项目，问他‘要不要拿下来做’，说明表嫂也跟阿雪通气了。如果要做的话，那的确又需要一大笔资金来周转。他还正在琢磨着如何尽快地回笼资金扩大经营呢？这个阿雪就递上来这么一条“空手套白狼”的法子。为此他专门查阅了“空手套白狼”这个典故，古人的智慧和勇气是显而易见的。可随着“空手套白狼”逐渐成为了经商人的一种门道之后，这个词也就日渐变成了贬义词，用来专门形容经商贩子们的一种不道德的行为。难道又让人们来戳一次自己的脊梁骨吗？

阿平虽然没有大文化，但坎坷的经历也让他长了不少小计谋。他不仅时常拿讲座上听来的国外资本市场上的理论与国内的传统做法来比较，更看重必须通过实践来检验哪个理论更适用。表面看着好的但实行起来并不是最好的，比如‘成本沉没’看似华丽高雅，但也并不高明，与“空手套白狼”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只是隐蔽性更强了些。所以大胆尝试也让他和阿雪产生了大胆的想象力，甚至他们还想让其操作上更简洁、更加有效，更加得心应手。因此一致认为，该是实施之前讨论过的两个专用名词的时候了。当阿平知道了阿雪要的是让客户们的‘成本沉没’时，他认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我阿平刚被邻居们当人看，决不能再做不是人的勾当了。

经过阿雪再三的软磨硬泡，利益熏心开始膨胀的阿平最后还是昧着良心答应她可以让客户的成本一小部分沉没，做起来试试看。

阿平问：‘你打算怎样实施？’

阿雪挑起眉毛说：‘这很简单，就是制造恐慌，引着客户乖乖地跟咱们解除合同。之后吗，制造点儿麻烦，使其成本沉没...’

说到这里，阿雪的声音低沉，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里放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凶光。

阿平从未见过阿雪还有这样阴狠的一面，心想‘多亏她对我好，多亏我有表哥的后台还能镇住她，多亏她给我生了娃，否则的话，说不定我早已被这个女人坑苦了不可。’

阿平说：‘咱可说好了，只能沉没一小部分。’

在阿雪的大胆设想下，阿平五年多的牢狱生涯积郁在心中的不平此时突然的迸发了出来，就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他问自己：‘把心中的不平要转嫁给客户们吗？他们是无辜的。要找那些个坑害过自己的坏人去发泄吗？可他们还在大牢里。’阿平心中的五味杂陈是谁也无法理解的，就连阿雪也未必猜得到他为什么磨磨蹭蹭的迟迟下不了决心。只是她阿雪也经历过受骗的委屈和损失，借此机会可以收回经济损失何乐而不为呢。正是阿雪对物质看得太重了，给阿平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太大了，开了这么一个小口，阿雪就敢去捅出一个大窟窿。

关键时刻，还是老魏头每隔些日子就跟儿子重复唠叨的那句话起了不小的作用：‘记住，做买卖一定要讲良心的。’这样的警示对阿平的确太有必要了，快嘴有时候也帮着老魏头说上一句：‘多听老人言，免得再出闪失。’

阿平强压着阿雪停止‘沉没成本’。咱们已经深受其害了，就不要让客户们在咱们手上再受其害了。为此阿雪跟阿平闹掰了，两个人开始了冷战，给阿平进行施压。

因为阿雪是会计，钱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且还胆大妄为，结果她还是擅自在客户中制造了恐慌。从2022年下半年开始返租拖欠一个月比一个月严重，返租金不及时，人也见不着，在客户们的催促叫骂声中，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挨到了年底。

阿平独自沉没了小半年，也与自己的良心发现争斗了小半年。他是个有前科的人，当夫妻冷战中阿雪也得知了他的过去，所以他在阿雪面前感到了自卑，害怕再撑下去担心个性太强的阿雪会拆散这个家。担心阿雪会自作主张最后把公司掏空，让心血付之东流。父母正在老去，听他们说,在自己落难时有多少左邻右舍的在看笑话，有多少亲戚朋友在说怪话。自己都快四十岁了，不在挣钱上努力拼一把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出路，过了这个村也就难说还有这个店了。再说挣钱也得有阿雪的出手，因为她和孩子是自己唯一的资本了。所以不能失去她们。

再说阿雪根本没想跟阿平彻底闹掰，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雪从骨子里更是一个损人利己、安享其乐、依仗阿平作威作福的垃圾女人。这一点其实阿平也已经看在了眼里，所以他认为与其压制阿雪不如释放她的拳脚，兴许她能够把事情弄成功了呢？

随着阿平的侥幸心理，也促使他改变了对阿雪的态度，但他表面上处处表现的弱势一些，遇到风险就装傻充愣，如此可以让阿雪心甘情愿地冲锋陷阵，充当强势的老板娘，让阿雪出尽风头。比如客户催要返租的电话一律不接，全推给阿雪全权处理。这个阿平初中未毕业，但他跟着骗他的坏人厮混了十年行骗、坐牢的经历反倒让他学会了偷奸耍滑，如此即可以规避风险，又可以捞到一定的好处。所以他在表面一本正经和暗中油滑刁钻，将他的朋友们包括阿雪和他的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阿雪仍然直来直去的提醒阿平：

‘不能大鸣大放地跟客户解除合同，那样的话你起码得归还客户的成本，要想让客户成本沉没，就必须采用更高明的欺骗手段。’

阿平：‘怪不社会上有一种说法，叫作女人都是蛇蝎心肠，这可是活生生地在我女人身上见证了啊。’

阿平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心里在偷着乐呢。‘兴许他们一个个的明星都成了亿万富翁，我还想靠阿雪一块儿实现亿万富翁梦呢。’但这种恶毒的贪念、垂涎三尺的欲望又不能太露骨，那样会掉了大爷的架儿。

见阿雪怔怔地望着他，转而又说：

‘不过也是的，到了嘴里的肉是怎舍得再吐出来呢。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阿雪：‘你说我呢？那咱们就改邪归正，严格履行合同，与客户们同享创业

成果，到时你说不定还能被提拔成区一级的人大或政协代表呢。’

    阿平心里说：‘我有前科，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这辈子不敢有这奢望了。还是你努力争取吧。’然后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

    ‘别瞎扯了，快说说看，你有什么样高明的手段。’

    阿雪：‘将客户化整为零、各个击破。具体就是‘一房多租’。通过‘层层加码、环环相绕、弯弯曲曲、意想不到’，先让客户们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互相争抢起来，自相厮杀起来，这样咱们不仅赚取到了第二份利润，也就是纯利润。而且还可以坐山观虎斗，让公司员工去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让客户们厮打出经济纠纷或刑事案件，越乱越好，如此客户哪里还顾得上跟咱们要房要钱，打官司就得猴年马月了。然后咱们借机以公司的名义，对于没有争抢的大部分客户进行分楼层建立微信群，再配上一个假律师或收买一个真律师进群，添油加醋地进行客户安抚，编造理由来解答不予返租的问题，然后以不同的口吻来疏离与其它层客户之间的关系来往，特别是对比较老实的客户一定优先拉进群，即施以甜言蜜语、小恩小惠给以洗脑，取得这部分客户的信任后，咱们可以有效的控制客户的思想和行动。防止客户去政府、派出所、法院上访检举揭发控告咱们。再以行文‘退房结账’的方式引诱一部分因恐慌不安的客户逼其就范，但只给退房客户一半的成本，另一半就迫其成本沉没。’

    阿平听罢拍着巴掌一直叫好，说：‘实施成本沉没一半，明天马上办理二房租手续，过了十一，咱们就不按时给客户返租了，再以后就以各种理由分别拖欠客户的返租。逼着客户自愿退房。你全权代表办理公司一切事务，你办事我放心。’

    阿雪：‘老黄历了，我早于5月就已经将五、六层组给了二房租。劝客户退房的书面通知已经张贴到了楼道和电梯上了。已经有客户上钩了。’

阿平：‘这培训班真没白上，咱们给创新了更高级的骗术。’

阿雪：‘这可是伤天害理的大逆不道啊。’

    突然，阿雪用手按了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把眉头向上挑了一挑，忽然又接着说：

    ‘咱们如此做下去会不会遭报应啊？’过了一会儿，阿雪的肚痛感觉又小了些。于是她又继续说：

     “本来这个‘成本沉没’是用作经营中遇挫后马上停止投入进行止损的一个方法。结果咱们却把它当作了欺骗的手段，让蒙在鼓里的客户们深受其害，这未免太缺德了。公寓是一个个客户的钱买下了的，理应在销售后所获得的超过成本价格的余额中分给客户一碗羹的，客户应当应份的所得却被咱们给暗算了，被我们无情地剥夺了，被我们独家中饱私囊了。可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侵吞了剩余价值，咱们也就成了剥削者，等于是当今的资本家了。”

    阿平：‘资本家好啊，资本家光荣咧，现在的政策就是要培养资本家的，所以你不要太自责了。’

    阿雪:‘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一意孤行吧。骗术还是由我出面实施吧，女人为弱者，又正好在大疫情之下，随便编个理由、装个傻充个楞的、讲个委屈、编个故事的都会瞒天过海的，况且这也是鄙人的强项，所以还是让阿雪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阿平旧病果真复发了，但是他还是不免做贼心虚。而为了阿雪的成功，他又不得不为自己打气。‘反正我阿平在左邻右舍的眼里好像是再也不会成为好人了，那我就要用钱来证明，用钱来说话，用钱来压过这些势利眼们，用钱来消灭自己的孤独。什么道德，什么法制，统统与现实相隔甚远，我只会感恩表哥表嫂和他们的朋友的相助，因为离了人家我什么都不是。其他都与我各不相干，所以别怪我，这都是社会教会我的。要怪就去怪这个社会吧。’‘你客户那二十几万算个屁，如果我不被大牢羁绊着当了五年多孙子，该能挣下多少钱财？你们可知道？爷我失去的太多太多了。被骗的滋味我早于你们十年前就经历了，你们被我小骗一次那是你们的造化，因此你们还能落得个引以为戒的教训、免得以后上当受骗了呢。实践证明，吃一堑长一智，早受骗早受益，我阿平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再说了，也因为是你们自愿找上门来的，签个合同又算啥？一张废纸而已，我照样让你们也尝尝被欺骗的滋味。到时候你们可能骂我是骗子，那你们也光彩不到哪里去。你们敢说不是想占我公司的光，不是想借鸡生蛋。我要让你们这些贪小便宜的客户们看看，我是蹭着政策的边缘来做事情的，让你们抓不到我行骗的证据，乖乖的解除合同还能拿回你们的成本，主动撤出不再与我挣租金算你们聪明。如果你们告我的状也不怕，我有表嫂这个靠山难道还怕你们不成。’阿平暗地里又变回了那一头穷凶极恶的恶狼，只是他狡猾地退到了幕后。

    寒露过后，客户们催促返租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为了讨个清闲，阿平一家三口驾驶‘迈腾’来到了香山，是来观赏秋天红叶来的。可满山的枫树林，才仅有星星散散的、似蝴蝶翩翩的红叶，远远地躲着他们，像是非常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不知怎的，阿雪突然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嘴里大声惊叫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当送进医院检查，查出阿雪的子宫长了肌瘤，需要马上住院手术。

    这样一来，阿平慌了，跟阿雪商量：‘行骗计划暂时搁浅，先挽回小命儿再说。’

    阿雪：‘看把你吓得，割掉瘤子就没事了。’

    阿平：‘化验结果没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没事呢？’

    阿雪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她要以此为由，跟客户们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唱一处‘苦肉计’，逼客户退房。

    一个客户的一组数据清晰可见，这个会计阿雪是怎样的不把客户当人看的。2022年1月至2022年12月一年返租协议中仅有三个月是正常给付原告返祖的，其余的都是经过打多个电话催促具体办事人财会阿雪才予办理。客户一次曾与被告打过40多个电话，还有一次打了 70 多个电话(后附复印件三)，财会阿雪拒接。一旦接电话也是用一句‘马上打返租’来哄骗客户。经统计，2022年2月11日第一次交付返租为2 月9日，拖延6天；3月7日第二次返租拖延4天；4月8日第三次返租拖延5天；5月9日第四次返租拖延6天；6月2日第五次返租正常；7月9日第六次返租拖延6天；8月5日第七次返租正常；9月6日第八次返租拖延1天；之后接下来有一次标记为‘623一月返租金’视为2022年1月的返租，为第九次返租拖延九个月270天；10月2日 第十次返租正常；2022年11月25日第十一次返租拖延20天；2022年12月12日返租拖延7天；12个月的返租共拖延325天。

    智者说过：‘凡是你借出去的钱，不还的人都会替你生病挡灾；他的运气福报也会因为亏欠而给到你身上，这不是诅咒，是因果。’

阿平阿雪这对骗子与他们自身的经历有关，与他们的家庭背景有关，更与当今社会大环境影响有关。他们的违法乱纪不可以不说是骇人听闻，他们的倒行逆施不可以不说是惊世骇俗，他们的骗术是何等恶劣，但也有限，客户们的轻信让他们的居心叵测侥幸得逞，但骗子祸害无辜的罪行必遭天谴、得以法律的严惩。                                              

                           （未完待续）